第16章 爱 323（2 / 2）

可以的，这首曲子熟的不能再熟，已经烂记于心。

我只需要把力量灌输进身体里就可以了。

“小夜夜，再轻一点哦。”

白夜一惊，妈妈的声音？

“你要温柔，就像妈妈摸着你的头一样，用那种感觉去弹哦。”

“你不会还恨着妈妈吧，妈妈是真的很爱你啊。”

“爱的悲伤，并不是悲伤，是白月光般的温柔和爱才对。”

白夜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

他的手指不再僵硬，他似乎看到了妈妈温柔的笑容，似乎感觉到了妈妈拥抱着他。

弹奏在琴键上的感觉就像妈妈抚摸着他的头一样。

“咦？风格竟然突然变了？”

也接到邀请来参加庆祝会的虞庆云坐直了身子。

“好温柔啊，我的心感觉被温柔占满了。”

杨仙儿沉浸其中。

“之前的高亢演绎的悲伤，现在的温柔演绎着爱。”

“绝了，白夜真的好厉害！”

岑香怔怔看着台上一脸微笑的白夜。

“是心茹在他边上吗？心茹一定在这里吧？这不是跟她弹的一模一样吗？”

少年杯半决赛观众大厅。

“心茹！！顾老师！！！你在干什么啊！！”

就算一直尊敬她的岑香也愤怒了！

“无论如何！就算小夜再没弹好你也不能这样打他吧！太过分了啊！”

“他脸都被你打肿了！他只是想让你高兴！他有什么错吗！”

岑香心疼的掉着眼泪：“你这样算是一名母亲吗！！”

顾心茹一句话没说，她在努力的捡着白夜那副破碎的眼镜。

也许是因为油尽灯枯的身体状态，一个不小心，她摔倒在地。

“心茹！！”岑香赶忙上前搀扶。

“呜呜呜。”她躺在地上呜咽着。。。

“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啊！”

“我明白，我都明白，小夜是我的孩子啊，我怎么能不明白。”

“可是，我没时间了啊。。。。。。”

“如果我不在了，谁来照顾他，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他早上会好好刷牙吗？他在哪里都会睡着，他会不会因此感冒呢。”

“他会好好吃饭吗？他都不擅长运动，他会不会很容易受伤啊。”

“他能用钢琴打发孤独的人生吗？他能用钢琴维持他的生活吗？”

“现在我能做到的，只能让他忠于琴谱去弹啊。”

“只有扎实的技术，才能支撑他未来的情感输出啊。”

“我不想看他把路走歪，现在的他，还做不到啊。”

说完，她昏了过去。

“心茹！！！”

。。。。

“准备后事吧。。其实，能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医生叹了口气。

医生拒绝了苦苦哀求要打止痛药的顾心茹，在病房外对岑香下了最后通牒。

岑香走进病房，顾心茹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她已经痛到没有知觉，事到如今，任何止疼药都已经没有用了。

“我真是个差劲的母亲啊。。”

“好想留在他身边，再多陪他一会儿啊。。”

“我的宝贝他，能够得到幸福吗。。”

“我好后悔，我应该给他留下一个快乐的童年。。。”

“好想再抱抱他，告诉他我好爱好爱他啊。。。”

顾心茹说完了人生最后一句话，睁大了双眼。

白夜没有来。

白夜在小时候，问过顾心茹一个问题：

“妈妈，为什么有《爱的喜悦》和《爱的悲伤》，你却一直要弹《爱的悲伤》呢？”

妈妈微笑着抱着他，

“因为，人类要逐渐习惯悲伤啊。”

“我并不能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啊。”

白夜眼泪决堤，一滴滴落在琴键上，

他的悲伤全部投射进了琴声中。

“我知道，妈妈的惩罚一直是我幻想出来的。”

“只是为了逃避我对她说了不可饶恕的话。”

“懦弱的我，一直在逃避，都是我的借口罢了。”

“妈妈一直爱着我，我感受的到，她现在就在我身边。”

他的眼泪一滴一滴落下。。。

“为什么风格又变了，好悲伤的声音啊。”

“他好像哭了。。。”

“我都要哭了。。。”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场演奏能转换三种心情吗？”

。。。

一曲完毕。

白夜起身谢幕，皮鞋走在舞台的地板上，在鸦雀无声的演奏厅中清晰无比。

他看向那个熟悉的位置，那个熟悉的身影已不在。

他满眼湿润的微笑着，深深鞠了一躬。

只是位置有点偏斜。

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岑香泣不成声。

。。。

赛场外，岑香快速跑过来，把白夜紧紧抱入怀中。

“妈妈，她能感受到吗？”

“我的声音，传递给她了吗？”

“我好想她，好想好想她。”

“啊啊啊啊啊！！！”

白夜终于嚎啕大哭。

“在的，傻孩子，你妈妈正在微笑看着你呢。”

“她说你长大了，她感受到你的爱了。”

“她说她也很爱你，很爱很爱你。”

“她说希望你幸福，一直幸福。”

白夜看着湛蓝的天空，妈妈温柔的脸正在对他笑着。

“妈妈，放心吧，我现在很幸福啊。”

“妈妈。。。。永别了。。。。。”

即使世界把我遗下弃之不顾，闭起眼睛在心中描绘你的样子这已足够。

纵使季节把我遗下继续变迁，在记忆中寻找你的身影这已足够。

能够克服失去至爱的那份坚强，是你赠与我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