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听墙角的母亲】(2 / 2)

骂还不解恨,随着“滚”字吼出,她手里的扫帚还狠狠扔向堂屋里觅食那群鸡。

扫把砸在为首的大公鸡身上,平日威风凛凛的大公鸡吓得乱跳乱窜,最后扑腾着翅膀飞了出去。倒是它麾下的几只母鸡很大胆,逃开几步后,对着女主人咯咯咯地叫着,为它们共有的公鸡丈夫大鸣不平。

谢华驹习惯了母亲的谩骂,伸手将桌上的几本书塞进书包,等身体平复咳嗽停了,起身就往外走。

母亲从地上抓起扫帚,重重地扫着地:“就知道出去疯!你就不能呆在家里养病,等病好了再出去?!几天不看书会死啊?……,出去了就不要回来!死外面好了!”

伴随母亲的骂声,谢华驹背着书包走出院子,踏上一条砂石铺成的小路。

这条小路大约三尺宽、三百米长,将他家与那条通往镇里的马路连接起来。

八月底的太阳不再如盛夏时酷热,但午后的气温依然超过了三十度。

谢华驹大病未愈,没走多远就全身大汗了,只得放缓脚步。

经过一段坡度较陡的路段时,看到路边棉花地里靠路边有好几株枯萎的棉花苗,他不由叹了一口气,郁积在心头的那些对母亲的不满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些枯萎的棉花苗都是母亲给弄死的。

前天,母亲用独轮车从镇上运三袋化肥回家。经过脚下这段陡坡时,她咬紧牙关,推着独轮车小跑着往上冲,想借这股惯性一鼓作气地冲上坡顶,就如她往常推车载重物回家一样。

可这次她只冲过了大半陡坡就没有了力气。独轮车先停在陡坡上,继而带着她往后退。

笨重的独轮车在陡坡上越退越快,母亲也越来越没了力气,人和车同时失去了控制。

独轮车翻倒在路边的棉花地里,她也重重摔倒在路肩下。

幸亏她运气好,独轮车没有碾着她的身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想起自己又当爹又当妈,一个妇道人家干着农田里男人才干的重活,而儿子久病不愈,需要不断花钱买药,债务越积越多,她不由悲从心来,越想越委屈。

母亲嚎啕大哭,咬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身边的棉花苗就是一顿发泄,手扯脚踢,将几株长势正旺的棉花苗弄得奄奄一息。加上板车撞倒和压断的,这块地的棉花苗损失惨重。

棉花苗的主人又心痛又愤怒,气呼呼地跑到谢家,跟母亲大吵了一架。

直到母亲拿出菜刀要砍人了,愤怒而不甘的邻居才骂骂咧咧地离开。

想起母亲的艰辛,而自己因为患病而无力帮忙,谢华驹的脚步很沉重。

可走着走着,他发现自己双腿似乎多了些力气,咳嗽也没有之前频繁,心里又是惊讶又是郁闷:“我才吃了一剂,朱瞎子的草药真这么有效?……,可我该怎么凑钱去买余下的两剂药呢?为了治好我的病,我家早已经借了一身的债,母亲四处借钱都是空手而归。”

朱瞎子是阳洲镇很有名的野郎中。大家喊他瞎子,并非他双目失明。相反,他的两只眼睛都很犀利。但打量别人时他总是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上去就如瞎子一般。

这家伙还喜欢将人从头盯到脚、再从脚盯到头。

当他的脑袋不动时,你都不知道他的目光停留在你的哪个部位。

他这个动作常常把找他看病的小姑娘小媳妇们弄得面红耳赤。

朱瞎子给人看病还有三个众所周知的规矩:不是熟人介绍来的病人不看;草药死贵,还不还价不赊欠,一经卖出概不退换;一个疗程三剂草药。一个疗程病没起色,他不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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