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东风夜放花千树，忽有老朽夜推门。（2 / 2）

在他身后，畏缩着一名八九岁的女孩儿，身着破旧却干净的衣衫。澄澈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却带着许多恐惧和迷茫。

见小门开启，她怯生生地攥紧老人衣角，像只受惊的小兽般望向前方。

“许天师，老朽此来，正是依约取符而至。”老乞举起手中的树杖作了一礼，语气恭敬。

许川搜寻脑中记忆，隐约想起此事。

原主迫于龙二催债的压力，便在坊间散布谣言，称得了太平道天师的符祝。只要病人虔心供奉太平道，再加以天师灵符燃烬兑水饮之，大小病症即可不日而愈。

当然，这不过是些骗人的把戏，实际上并无任何功效。这些伎俩对于稍能感应灵力的修士来说，一眼便能看穿其中把戏。

因此那些上当受骗的，大多是些无力支付医馆药钱的穷苦百姓。

看着形销骨立站在冷风中的老乞，许川将门缝又开了点，探出头去，在确定四下再无他无人后，这才挥手示意二人入内。

“外面多有不便，进来一叙。”

……

屋内，许川轻吹火折点烛，老乞女童静立身后。

烛光盈亮四周的同时，也映出了屋内被许川刚才寻找符材，翻箱倒柜后留下的一地狼籍。

许川尴尬的咳了两声，

“离家多日，不慎进了小贼，还请二位勿怪。寒舍简陋，请自坐吧。”

老乞眉头轻皱，环顾凌乱的四周，眼中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心中焦虑更甚。

之前沿街乞讨时，就曾听闻这许川游手好闲，还欠了一屁股债。

哎，若非自己走投无路，又怎会来此碰运气呢？

但眼下也别无他法，思量片刻，老乞还是狠下心来，依依不舍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布包。小心翼翼地解开层层粗布条，取出里面锃亮的百余枚铜钱，双手奉上。

梅县仙凡混居，因为常有丹剑宗弟子下山采买，所以主要通行灵石交易。但因县内所居之人多为凡人，世俗货币也是流通，只是购买力远不及灵石罢了。一枚寻常灵石，便能兑得一千五百多文铜子。

看这百余铜钱锃光瓦亮，可见这老乞定是攒了许久。

许川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并非什么昧心钱都贪的，何况区区百钱于许川而言犹如鸡肋。

于是便轻轻推开铜钱，俯身来到小女孩面前，伸手轻轻抚了抚她冰冷的额头。

小女孩虽有惧色，不由地攥紧了老人的袖口，但却并未退缩。

“先前可是说令孙女近日头痛难忍？”

老乞虽是对许川心存疑虑，但听其发问，依旧是不敢怠慢，恭敬的凑上前来：

“正是，小女自一月前，忽患头疾，时时反复，更有甚时还会晕厥。

老朽也带她看了不少梅县郎中，大夫们却都束手无策，还花光了大半积蓄……”

“看来并非寻常风寒……”许川喃喃自道，随即以指轻叩女孩眉心，但见灵光微动。

“嗯？先天之炁枯竭……难怪会头痛。”

许川眉头紧锁，通过灵力感应，他发现这小女孩体内不知什么原因，蕴藏于心海的先天之炁居然干涸，也难怪凡间医者查不出病因。

不过这女童也是福泽绵厚，先天之炁枯竭竟然只是感到头痛。

术之尽头，炁体源流。炁乃人之根本，若任其枯竭，必损立命根基。

若再不予以调理，只怕这小女孩会同原主一样，炁尽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