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圣阳节(其三)(2 / 2)

“刚好,借此机会。”那位缓缓转过身,露出了像精灵一样的眼睛,闪烁着灵动,以及点点儿的......悲伤。

“我......我,好,雀姐姐。”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金雀突然变得玩味起来,盯着唐衣开始笑。

唐衣被盯得发麻,甚至看不清她的眼神,攥住手说到:“好...我怎么能害怕呢?我要做的!”

金雀笑着转过了身,笑声戛然而止。

窗外的阳光灵动跳跃着,灿灿的,如同精灵般起舞,脚尖点地,缓缓地转着身子,明媚温柔,真美啊!

可,真是可惜啊。

答应我,不要用沉默去回应美丽,好吗?

“要做的,我怎么能停留呢?让张风不能说话?”她开始颤抖起来,任命似地低着头,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越来越凶狠,终于是狠下心:“不留……不留活口。”她的嘴巴开始动了起来,快速地细数到:“他知道这么多,又跟南无邪走得近,是啦,他还和父亲,他和唐铎,说不定说了什么!我……我,不能心软,都已经到现在了……”

金雀始终没有回头,她只是微微侧着头,根本看不清面容。

我想,唐衣也根本不想看到她的面容。

窗外怎么没有鸟呢?外面的世界那么大呀!还那么漂亮!

天热?人多?

我怎么知道?

唐衣终于平静下来了。她收拾好自己,却有些心虚,不像是以往的自信骄傲。

唐铎早早地等在大门口,早早地看见唐衣,早早地打着招呼,他不漏齿微笑道:“我的女儿,你又漂亮了!”

唐衣出门后,早早地昂起头,早早地回应道:“谢谢夸奖,爸……爹。”

唐铎显得更开心了,张开嘴大笑起来:“哈哈,走吧,姑娘,我们去看看大会。”他的牙齿在阳光下明亮闪光。

他扶着唐衣上了马车,他们有些刻意地对视着,眼神里透漏出微微地骄傲以及什么……是什么呢?

悲伤?

渴求?

失望?

……

唐铎很早就起来收拾了,他穿上了齐整又简单的长衫,全黑的衣服,没有任何多余的标志,拄着红木的拐杖,头发梳成侧分,甚至抹上了发油。正如李景春的评价:“看得出来,老爷很重视,跟小姐同赴会是很开心的。”

是的,李景春趁着间隙,也来见过唐先生了,虽然没有久待,但却为唐铎的穿搭做出了建议。

唐衣的打扮倒是随意一点,但或许是平日里的缘故,依旧看着十分精致,尤其是一双眼睛,化的妆容显得眼睛很温柔,很典雅,不再像往日那样锋利,那么有攻击性。

两个人一起坐着车,聊着父女间的话题,唐铎一脸无奈的催着婚嫁,但是不过分,唐衣抱怨着唐铎的忙碌,却又不要求。

只是两人的鼻尖会不时地耸动。

……

“诗仁,你真不去?”白德志早早地来拜访张诗仁。

张诗仁默默地雕刻着手里的木雕,不急不缓道:“不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真不去?听说了李景春闹肚子了,换了个小孩儿上去演讲,你真不去?”

“不去……”张诗仁说着,手里的工作放下了,却叹了口气。

“我倒是蛮期待的这个小朋友的表现的。嘿嘿,你真不感兴趣?”白德志接着说道:“要是我,铁定不上去。这样的场合,不得早早准备啊,那小朋友还挺积极的,不怕失误吗?。”

张诗仁像是来了兴趣,他的脚尖微点,似乎想要起身,可又坠了下去。

白德志看了他一眼,趁着劲说道:“走吧,权当游戏。”

张诗仁终于起身了。

白德志和张诗仁坐在马车里,两人盯着两侧的窗外看。这是难得的节日,岂能没有集市!你看,卖报的小孩儿,吆喝的商家,走地牲畜,飘腾的香气,这虽然是杂乱吵闹的,可人们就安享在这热闹里。冷清是人间,吵闹也是人间,这或许就是难得的烟火气吧。

“我倒是不喜欢这样喧闹。”白德志收回目光,兴致缺缺,但还是热切地与张诗仁交谈:“我倒是怀念我哥哥带我来闹市玩。对了,当时我哥哥差不多就是你这个年岁,也是你这样才气十足,我嘛,就比现在小多了。”

张诗仁不说话,甚至稍微收敛了脸上看窗外时的笑意。但他还是回答道:“我倒是觉得这样也不错。”

“你啊,怎么跟我哥想的一样?你看看这,有点脏吧,而且这么乱糟,总免不了有不好的人吧。”白德志接过话说到,似乎有些伤感与怀念。

“会好的,会好的。”张诗仁终于燃起了兴趣,笑着说道:“这样的热闹,可是多少物质都换不来的。而且,未来一定是好的。”

“乐观点好啊!至少人是快乐的。”

“不能小觑心情的力量啊。”

……

白德志的哥哥很早之前就已经去世了,听说是抑郁症自杀。那是个敏感的青年,对于世界报以单纯又简单的看法,这并不是说他没有心机,而是说,他总有一些让白德志都感觉不可思议的想法。没人知道那个好好青年心里到底藏了多少颗星星,但是,可惜,或许是因为那个少年心里常常是璀璨星夜的缘故吧,他沉沉地睡着了,永远地睡着了。

白德志的父母忙,总是哥哥陪在他的身边。一个将要成年的人,却喜欢带着白德志读童话,他说:“大人才需要读童话。”

“可是,那些不都是假的吗?”

“是吗?我不知道哦。得靠老弟你以后自己探究了。”

张诗仁默默地听着。

“可惜我太笨了。不管我怎么欺骗自己,童话都不存在啊!”白德志感到落寞与悲伤。他转过头看着张诗仁说到:“诗仁,所以我才劝你多出来走走。有人说那什么抑郁不存在,是自己在作怪。可是,人有时候,就会那样……就那样……”他变得语无伦次起来,这是张诗仁第一次看到白德志神情如此悲伤。

“人,有时候就会把自己困在自己的小天地里。”

“对,差不多,就是那样……”

“心理很重要!”

……

张诗仁突然看到窗外一个买东西的少年。少年应该是第一次出门卖东西,他呆愣愣地矗在摊前,不敢叫卖,不敢回应。

他突然想帮助那个少年,可他直到离开没有说出口。他只觉得吊着一口气。

他突然看向白德志,转而舒缓了。现在白德志在难过,时间不合适,如果不是这个时间,我就一定……

那人怎么了?谁知道呢?

因为马车已经过去了。

……

大会开始了,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老套的歌舞,老套的小品,老套的情绪渲染。整个会场都比较死气沉沉。

看台上的人们昏昏欲睡。

“诗仁,我们走吧,这大会无什么新意。”

“白德志,你先去吧,我再看看。”

“你看看你,不久前可是不愿意来。那你就玩的开心,我给你就留辆马车。”

……

“父亲,我们走吧,这大会太老套了。”

“唐衣,再等等吧,这大会多热闹啊。”

“走吧,家里也热闹,回去吧,爹。”

“这……行吧,都依你,我们回去吧。”

……

走了一批人,可是留下的人更多。

四娃儿上来了。他肤色本就黑,皮肤有比较粗糙,配上因为紧张而满面潮红的脸和脸上故意做出的大幅度的颤抖的笑容,倒显得有些可爱。

“呦!这下子,四娃跟关二爷撞肤色?”调侃的声音响起,全场突然沸腾起来,大家都笑了起来。

四娃子也跟着笑了起来,挠挠头,却变得没那么紧张了。

他吞咽口水,又把手在裤子上擦擦,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俺……我不懂什么演讲,也没读太多书,但是被大家推上来了,我就讲讲……俺觉得,咱们得有尊严,当然,要是同时还能有钱就更好了。我也不懂啥是权利,俺只知道得重视争取自己嘞权利,咱们得做主,咱又不是啥不好的人,所以得站得直,赚的钱得来路正,咱们得有正能量。咱们得当家,咱们得建设,真真切切地为大家服务,为咱老百姓服务,不造假,不卖假货,不做假工。你看看这城市,哪里不是咱们建设嘞?咱们是这个城市嘞英雄!咱们都是。中吧,我也不知道要说啥,就先说这么多吧。谢谢大家^_^”

会场掌声雷动。

月亮呦,你别骄傲,咱们才是真正的太阳。

月亮呦,你别骄傲,咱们才是无数颗星星。

月亮呦,你别骄傲,咱们有耗不尽的光热。

……

在酒楼,这里的客人们谈天说地,聊着城里各色各样的人与事,大至天崩地裂,小至脱发掉发,可谓包罗万象。

“你听说了吗?西边挖出个大玉?”

“真假?”

“保真!”

“你这算啥,你们知道吗?唐府的张风疯了!”

“真假?”

“你就没有别的话吗?”

“保真的,你们都过来,我跟你们说,独家秘密,莫外传!”

“震惊!你们说这事会不会有啥阴谋?”

“对,这会不会影响咱们的生活?”

……

“快来看,快来看,酒楼大胃王记录被破了!”

“真假?”

“你是不是就会说一句话?”

“……”

“……”

“这也不行啊,不知道吧,我见过公鸡下蛋!”

“真假?”

“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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