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冷宫（1 / 2）

永元十年开春的时候，梁家上书希望为先皇的梁贵人正名。原来梁贵人是刘肇的生母，刘肇刚出生的时候就被窦太后夺去养在膝下，等刘肇稍微大一点之后梁贵人被窦太后诬陷，落得惨死的下场，梁家人希望给梁贵人一个说法。窦太后还未下葬的时候梁贵人的姐姐就有上书，但是那个时候我和刘肇都选择先搁置，想着让窦太后走的安生些。

刘肇晚上拿着梁家的陈情书和我说：“邓绥，朕应当如何。”

我知道他心里有自己的主意了，同他道：“陛下既然已经想好，便这么去做。”

第二日在朝堂的时候，三公上奏：“请依光武黜吕太后故事，贬窦太后尊号，不宜合葬先帝。”

刘肇则说：“恩不忍离，义不忍亏。”于是窦太后并没有贬黜，梁贵人追封为皇太后，上尊谥曰恭怀皇后，追服丧制，百官缟素。

我知道刘肇不会追责，他总是记着别人的好。

因着巫蛊之术还没肃清，我便日日去冷宫，也不和她们说什么，只是到院中喝一盏茶，一盏茶结束便离开。冷宫比较小，只有卧室和下人房，其余的都没有了更遑论灶台和书房什么的，每个犯错的宫妃住一间，衣食住行都在那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当然冷宫是可以走动的，只是不能走出去而已。但相比起之前在自己宫殿里的日子已是一落千丈，那些宫妃就是在自己家里也是没有受过这苦的。

我每日就坐在破败院子中的石桌子旁，院子里的花草自是没有人打理，愿意长的蹿地老高，不愿意长的早已是颓败之势，就算是春天也不能让它们好起来。

我喝茶的时候还拿了一本书看，院子安安静静的，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期间有几个宫妃有用几句话头刺我，这些自是不用搭理，她们只是被利用的蠢人，但是蠢也是一种错，敢借巫蛊之术害人已是大忌，我不会放过的。

有两间屋子一直紧闭门窗，别的宫妃看到有人来了就算不会走到我眼前，但是也会打开看看，人总是有好奇心的，这两间屋子一直不打开，好似对外物都不感兴趣。

我总是不喜欢记着别人的样子，好在有赵玉一直替我记着，一间屋子是王美人的，年前就已经是吊着一口气，现在也不知道熬没熬过去。另一间是姓吴的宫人，除了吃饭的时候会让人送进来，其余时候都紧闭不出。

姓吴的宫人我早就知会过宫外的叔父查过了，她并无其他兄弟，她的父亲是六品县令，当然是南边的县令，这种放在明面上的一连串的关系不就是想引我上钩吗？那我便将计就计。

我找到蔡伦，他现在是中常侍外任尚方令，他恭敬地对我行礼说：“奴婢拜见娘娘。”

我道：“蔡尚方现下能将自己的才华发挥出来了。”

蔡伦感激地回道：“娘娘大恩，奴婢不敢忘。”

我拿手指敲了敲实木的桌子：“去年年底的时候，巫蛊之术蔡尚方可知一二？”

蔡伦没有波动，他只是说：“回娘娘，奴婢知晓。”

我接着道：“吾这几日去冷宫探望了几位罪妃，但是她们吃食还是有些差的，虽说是罪妃，但该有的规格少不了。”

蔡伦道：“唯，奴婢这就去找食官们问问清楚。”

蔡伦聪明机灵，一点就通，他没过两日就把和吴宫人串通的所有人一条龙呈上来了，不出所料，这条明晃晃的线就是阴氏、吴宫人、冷宫打理伙食的侍女还有一些在冷宫久待的妃子，而后就是宫女把宫内情况扔进泔水桶，运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