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困惑(2 / 2)

说完她便说自己编书这件事比较要紧,没有多余的时间了,就坐回到案牍前边,竹简子打开的声音被她捣鼓地特别大声,正在同我控诉她真的很生气。

我是知道阴氏是怎么对我的,我也知道她有多看不惯我,但是我若是针对回去,不知道会牵扯多少人一起水深火热,我一个人受着,也不算多难挨。现在的阴氏就像是原本深爱她的丈夫被人夺走了的怨妇,而我恰好就是那个祸水,况且我也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何必为她一个人费心,不值当。

我默默走出了东观,让人轻轻合上门,别打扰了里边,坐回了矫辇。

等到嘉德宫想下去的时候,才发现已然动弹不得。

我同赵玉说:“你去找太医,吾的腿动不了了。”

赵玉本就忧心我的腿,听我这么一说就立马叫了手脚勤快的婢女去太医署,然后站在我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膝盖,我笑着说:“可能就是麻了,不必如此大阵仗。”

赵玉听了眼泪就流了下来,不理会我的话,只是看着我的腿。我也试图动一动,但是好像确实没什么反应。

太医还没到,刘肇先到了,他温润的声音从矫辇下边传来:“怎么不进去。”

我低头一看,他正抬头看我,明黄色的披风飞腾着五爪神龙,白色的绒毛围着他,显得他的脸雪白,两颊有一点被风吹出来的红晕,还有点粗粗地喘着气,眼睛有点弯弯,说明他心情还挺好:“朕听说你刚才来未央宫找朕了。”

许是他刚才来的时候没有很大的阵仗,抬矫辇的内侍又担心我的腿会怪罪到他们,一门心思都在我的腿上,也没意识到刘肇来了,现在才有些焦急地把矫辇放下来给刘肇行礼。

我又尝试起身,好像没有效果,只能对刘肇说:“陛下,臣妾腿疼,不能给您问安了,还请陛下恕罪。”

他脸上淡淡的喜色褪去,染上紧张:“怎么了?”

赵玉抽抽嗒嗒地说完,我还没来得及圆上几句,就被刘肇打横抱起,径直入嘉德宫,他的怀里很温暖,还是那股墨香和淡淡的熏香混杂在一起的味道,让人安心,只不过耳边呼呼的风声和他胸膛传来的跳动让我知道他不是很安心,我乖乖地让他抱着,毕竟在外面吹着风也不是个事儿。

等到他把我放下,坐在我身边,良久,都不听他说一句话,就跟那日他坐在我旁边看折子一样。

我轻轻出声,打破此时的寂静:“应当就是冻着了,现在屋子里暖和,一会儿就好了。”

他把头偏过去,不愿意同我讲话。

我伸手过去牵起他的手:“陛下,臣妾有点冷。”

他双手反握住我的手,低头瞧着,就是不说话。

我也不再说什么,刘肇应当是很生气的,但是为什么要同我置气呢,又不是我想要这般的,怎么全部人都同我置气,我都已经想办法远离阴氏了,我又不能将她怎么样。

刘肇抬起头看着我,拿出帕子擦了擦我挂在脸上的眼泪,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像是一股温泉,汩汩流出:“我没有对你生气,我在生我自己的气,我方才在想,如果我处置了阴氏,那么不知内情的人又该如何编排你,如果我不处置她,那么知情的人又该如何在后宫自处,皇后早已不能服众。”

所以还是高拿轻放,我知道他会怎么做,我一早就知道,我从来不指望他,只能靠自己,而靠目前的自己,只能忍,所以我从不曾想同阴氏争什么,她拥有的荣华富贵于我来说不足挂齿,她想拥有维护的感情地位我都不想要,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利益之争,而且无论刘肇怎么偏心于我,他都会顾及到皇后的体面,所以阴氏这般打压于我,我只能以德报怨。

曹大家,你说的对,何以报德,只是我没得选。

我的腿是冻坏了,太医虽然施了针,但还是落了病根,之后的冬天都免不了难熬,不过只要腿上包裹的暖和些,就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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