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困惑(1 / 2)

我病好之后,刘肇晚上便不宿在嘉德宫,回到未央宫去了。

我也恢复了过来,日常给阴氏请安,以为装病加生病这几个月,阴氏心中对我的敌意应当是少了许多的,孰料她更加变本加厉,说我犯了大罪,让我一直跪着,直到请安结束才可以。

她说:“八月的时候,烧当羌贼子迷唐率八千兵马侵犯陇西,号召各羌族起兵造反,共三万人马斩杀长史,边陲岌岌可危,汝却妖言蛊惑陛下,让陛下日日宿在嘉德宫,无法专心理事。汝从今日起,日日的请安都要在这跪着,给戍边战士一个交代。”

我自八月起装病到病好之后现在十二月了,四个月与外世隔绝,刘肇也不曾与我说过朝政,一直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发生。

就算屋里烧了炭,青石板的地面还是将寒意一点一点地刺入我的膝盖,比起这些,更让我内心冰凉的还是陇西百姓的安危,听阴氏的意思莫不是刘肇没有处理边关事宜,延误了战机?但是刘肇不是这样的皇帝,八月的时候他只来过嘉德宫一次,是为了给我庆生,其余的时候他应当就是为了前线战事忙碌,我这样想着给自己安慰。

等请安结束之后,我的膝盖已经有点麻了,靠自己竟是站不起来,赵玉和两个婢女一起将我扶起才勉强能站起来,无奈只能用矫辇回去了,之前刘肇赏了矫辇给我,但是为了不让阴氏看到了记恨,除了要紧的事情都不曾坐过,我坐着矫辇,让赵玉带着去未央宫。

现在刘肇也刚下了朝,在章德前殿和老臣们谈论事务,那里我去是不妥当的,于是我就在未央宫等着,这样就能第一时间问到前线的事情了。

赵玉看我着急的样子,提醒道:“娘娘,莫要着急了,皇上还在同朝臣议事,一时半会儿可能还不会回未央宫,不若让太医先给娘娘瞧瞧膝盖,莫要留下病根。”

我向来是个急性子,只想着早些知道前线的事情:“无碍,吾不过是跪了一会儿。”

赵玉又说:“娘娘,皇上自曹大家入宫以来就一直问政后妃,曹大家或许知道些什么。”

我才反应过来:“你说的对,是吾心急了,去东观。”

矫辇确实很快,不一会儿就到东观了,我在赵玉的搀扶下进去,看到了久违的曹大家,她的案牍堆满了书籍,还是李守藏给我行礼她才抬起头,看见我甚是欣喜:“娘娘好久没来了,身体好些了吗?”

我病中的时候,曹大家时不时会留一些信给我,字里行间都是担忧,我回信让她安心,许是现在瞧见我了,才是真的安心。

我笑着说:“大家现在看到了,吾已经大好了。”

曹大家看着我的样子连说三个好,等她说完我再问起:“大家,羌族的事情,皇上可有在您讲学的时候提起过?”

曹大家说:“皇上自娘娘病了之后便极少来西宫考究后妃,吾只知道八月的时候烧当羌迷唐率领三万羌族士兵侵犯我朝边境。”

我此时已经冷静下来:“我朝一直有在征兵养兵,兵力是足够的,只是不知道派的是哪些武将前去平叛,定然不是从京城派人,远水救不了近火,应当是驻守在西边的几位将士……”

曹大家问我:“陛下自然是知道的,娘娘在担心什么?”

我自嘲道:“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方才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同我说因为我耽误了皇上处理政事,延误了军机。”

曹大家反问道:“娘娘便来寻吾了?”她的弦外之音我听出来了,她问我这你都信?刘肇又不是傻子。

是啊,这不过就是阴氏想折磨我的说辞而已,说给别人听给我扣个大帽子,别人都不信,还偏就我信了。

曹大家这时才看到我有些站不稳:“娘娘若是一直这般忍让,只怕未传来捷报,娘娘便早早去保佑将士了。”

我知道她是有些生气了,赔笑道:“曹大家说的是,只是,少一事是一事……”

曹大家已经冷下了脸,她说:“娘娘,儒家有一句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