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除夕（1 / 2）

除夕那天，阴氏操办了团圆宴，后宫有位分的妃子都要到场，当然，刘肇也是要来的。赵玉这天一大早就开始捣鼓装饰，拉着婢女内侍们把整个寝殿都打扫一遍，再贴上红红的福气，就连我的笔也被她装上了一点红，这一看确实是有过年的味道了，殿内烧了足足的碳，暖和极了，我难得不想看书，抱着汤婆子就倚在太妃椅上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刘肇坐在我旁边，喝着水，打量着茶水台子上的“福”，许是听到了我的响动，回过头看我：“醒了？”

我起身，把有些凉了的汤婆子放在台子上，坐久了松快松快，看着外面还是大亮的天，有些疑惑：“陛下今儿怎的这么早，不会朝臣吗？”

他放下茶具走到我身边无奈地说：“邓贵人除夕不让朕休息，还不让大臣们休息了？”

我恍然大悟，然后轻笑了一下：“是是是，要休息，都要休息。”

刘肇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木盒子：“打开看看。”

我接过，是沉香木，还未拿到手就闻到了，有个小巧的机关，我曾在书上见过，转动了几下就听见“啪嗒”的一声，打开了，里面躺着一个臂钏，是黄金打造的，一圈接一圈的，做工精妙，外面还刻了样式，看不清是什么，我上手抚摸凹凸不平的那块，先是长长的，延展上去又是一团一团的，我试探性地问：“一串桂花？”

刘肇笑道：“是，看来宫里的工匠还是有水准的。”

我看着眼前尾巴快翘到天上去的刘肇，将臂钏直接戴起来，不过因为穿着冬衣，也看不清臂钏的样子：“臣妾多谢陛下厚赠。”然后我递上一块糕点给他，他拿左手接过之后，我又递了茶水给他，他慌不择地拿出右手接。果然，右手手指上，手心上都是伤口，刘肇手本就比平常男子纤细一些，窦太后之前将他圈养，捧杀，倒是让这手更加娇嫩，一眼就能瞧出是新伤口，他处理地也很随意。我让赵玉拿了草药过来，还是有些严重就直接帮他包扎了。

他看我不说话，就轻轻地说：“其实朕的手艺也是很好的，只做了两日。”

朝堂休沐，他也清闲了两日，看来这两日都在做这些了，我又是一阵地澎湃，深吸一口气看着他说：“陛下的手也很巧。”

刘肇总是温温柔柔的，我看见他耳尖有些红：“晚上朕再来找你。”就匆匆离开了。

团圆宴刘肇和阴氏坐在高位上，他不会冷脸对阴氏，全了她皇后的体面，阴氏同他说话，他也会回应，这让阴氏心情好转了不少，我习惯了穿些淡色，今晚因是团圆宴，赵玉就给我穿了较为鲜的红色，妆点了一下，也是好看的，她说娘娘才二八年华，可不得打扮地美丽些，女为悦己，打扮地好看自己心里也舒服。赵玉这一串道理下来，我也就任其发挥了。

宴会将近尾声，有喜的几个妃嫔说想先回去休息了，阴氏陡然黑了脸，不搭理她们的请求，刘肇则是让她们回去了，两人却也因此不再说话。我暗暗叹了口气，阴氏若是不那么在意刘肇，也不至于和刘肇之间嫌隙如此深刻，片刻后，刘肇便说自己累了，离开了。阴氏也坐不下去，也要走，许是因为走的比较着急，加之阴氏个子有些矮，走姿便有些奇形怪状，有婢女看了竟然笑了她一下，我让赵玉把人带过来：“取笑皇后，应当掌嘴，但是今天是除夕，我便放过你，不可再犯，你可知否？”

那个婢女被吓得连连求饶，我把她换了下去，不许她再在殿内侍奉，在院子里做个洒扫的，免得惹了其他人的不快，死的更惨。

我不是维护阴氏，只是想全了她皇后的体面，如果连礼仪都要被婢女笑话，那她这皇后也做的太失败了，她这个性子已然让宫里许多人都瞧不上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她，唉，我现在只愈发地觉得她可怜，没有之前那般厌恶了。

我坐着矫辇回到嘉德宫内的时候，刘肇已经早早在屋里候着了，我有些诧异：“陛下离席后便直接过来了吗？”

刘肇上前迎接我：“皇后的性子愈发难为人了，朕不喜欢，便不想再待着了。”

我则是提醒他：“陛下同皇后大风大雨过来，皇后心里有陛下，难免会有些脾性，陛下万不可同皇后娘娘置气。”

刘肇有些垂头丧气：“明明是朕一个人过来的……”

“陛下？”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