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并肩作战（1 / 1）

七月，蝗灾真的来了，但是我们有充足的准备，那天刘肇在朝堂收到就在洛阳附近有蝗虫掠过，农民抢收不及的消息，沉痛地说“蝗虫之异，殆不虚生，万方有罪，在予一人。”拳拳之心，句句爱民，而后他下令让百官整理沉疴，从下到上查冤案，妥善处理鳏寡孤独，好好反省导致蝗灾发生的原因，做的好的有奖励，做不好的大惩，趁此查办了几个贪官，让空闲的士兵都去地里帮农民们抢收粮食。在粮价要涨上来的时候又放出国库里的囤粮，不让价格乱飞，稳住了灾后的民生。

但是蝗虫毕竟发生在建都的地方，洛阳城外还是多出了不少灾民。我建议刘肇开仓赈灾，他说时机还未到，还得再等等。又等了一阵子，蝗虫又来了，好在之前都已经抢收完了，刘肇又派出一些人拿国库里的好米换抢收下来的劣米，再将劣米放出来赈灾，好米慢慢放出平稳粮价。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城里终于缓过来了。

就在这时边疆传来庞奋和冯柱斩杀乌居战的捷报，刘肇大喜，同我说他终于松了一口气，我说：“恭喜陛下，一大心事得以解决。”

他看着我笑着说：“是恭喜我们。”而后他突然对我说：“邓绥，我可以拉你的手吗？”

我愣了一下，伸出手握住刘肇的，他的手是清凉的，手心又是温暖的，他的手抖了一下，我的手亦是在颤抖，下意识地问道：“我们这算是并肩作战了吗，陛下。”

他正出神，听了我说的话，立马接到：“自……自然。”

我们就这样坐着，紧紧地握住对方。长达两个月的准备，我知道他在赌我说的对不对，他能信任我，但是朝廷无缘无故囤粮，被太多人知晓只会造成恐慌，虽说现在知道的人并不多，但纸包不住火，如果没有蝗灾，那他最后就只能处置我。纵使我相信我对天象的判断，也依旧有些惴惴不安。我于整个大汉只是浮萍，无足轻重，将我处死是最好的交代。此时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是为了庆祝我活下来吧，良久，我才平息，对着刘肇说：“陛下，该去看看冯贵人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说：“是了。”

在得到捷报的时候，刘肇册封冯美人为冯贵人，庞美人没有晋升，只是发了些赏赐。冯贵人膝下育有一女，是刘肇的第一个女儿，也是如此才晋升到美人的，她是早几年就在宫里，一直不争不抢，诞下公主后更是一新扑在公主的身上，也没有旁的心思，除了清晨请安的时候会来西宫，我也记不清她长什么样子了，只记得有这么一号人。

直到那一抹明黄彻底看不见的时候，我才回过神，看着刚才握着刘肇的手，想着这并肩作战的感觉，真的很好。

八月的时候又有彗星划过，我同刘肇说，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蝗灾了，最后一次会很猛烈，但是农田里面已经没有庄稼了，待得这一次蝗灾过后，再让农民们种也来得及。好在播种都是在九月和十月，刘肇则是担心明年的五月和六月，今年算是运气好，七月才来蝗灾，不少农民已经收获过一轮了才不至于损失惨重，但只是庄稼而已，其他种的东西则是收获更少。我安慰道，说不定明年就不闹蝗灾了，今年朝堂处置了这么多蝗虫，他笑着说，不无道理，但我们都知道，蝗虫还是会来的。

许多事情落定，刘肇也短暂地没有那么忙碌了，大臣们就催着他繁衍子嗣，刘肇的子嗣不多，目前就只有三位公主，大公主刘保，二公主刘成，三公主刘利，连皇子都没有。所以在他看了折子后就时不时召幸别的妃子到未央宫，照着位分从上到下一个一个来，不过他没有召幸过我，也没有阴氏，阴氏是皇后，是不用召幸的，皇帝要到她的宫里去。

所以是从平南开始到冯贵人再是美人，他也没有召幸庞美人。

庞美人已经出了禁足期，好在没去找吉成的麻烦。

前段时间吉成让人将糕点退了回来，她说多谢邓贵人美意，她已经学会自己做糕点了，改日登门送来给邓贵人品尝，我想着如此便好。

刘肇还是习惯每天晚上先来嘉德宫坐坐，带不同样式的糕点，我也习惯每天同他下下棋，交谈每日看过的书，他总是让我多吃点，看我吃完一块之后才与我谈论朝堂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