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庞美人（2 / 2）

因为位分压了她一头，庞美人不情不愿地跪下，我缓缓道：“你目无师长，曹大家在宫里为我们讲学，传授我们道理，是我们的师父，你却视若无睹，无师徒之礼，此为一罪；你仗着父兄在外打仗，打压比你品阶小的妃嫔，仗势欺人，此为二罪；在外拼搏的战士都是为国家为万民，不是为你一人，他们拿命在保卫国家，你却在他们守卫的国家打着戍边战士的旗号随意欺辱他们守护的人，此为三罪，你可认？”

庞美人不服气地说：“我是赶着为他们祈福。”

“那你便回你的寝殿里好好为他们祈福，他们什么时候传来捷报，你再什么时候出来。”我冷冷地说，而后对着吉成说：“你无错，纵使她品阶比你高，你也无错。”

吉成颤抖着对我说：“多谢邓贵人，妾不胜感激。”

我说完已经没有逛下去的心思，便离开御花园，正想着打道回府，平南对着我说：“邓绥，你还是太心善了，都不处以刑罚。”

我叹了口气说：“她罪不至刑法，宫里的刑法多为酷刑，她只是觉着家里有人在立功，自己的地位要高了，想出出威风罢了，关她紧闭就足够。”

平南接着说：“你说等那庞美人紧闭完出来，会对宫人下狠手吗。”

“那是她自己的事情，我能救她一时，不能救她一世，赵玉，让人每隔一月送糕点去她那里。”我吩咐赵玉道。

平南笑着说：“邓绥，我就知道你心软。”

曹大家一声不吭，突然说：“邓绥，谢谢你。”时间久了我和曹大家越来越像朋友，所以她也和平南一样唤我邓绥。被她这一声谢谢说的有点糊涂的我偏头问她：“谢什么，大家。”

她说：“谢谢你一直把我当作你的老师。以师徒之礼相待，如此敬我。”

我严肃地同她说：“你教授我们礼仪，传授我们学问，将你的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你还在为我朝编撰史书，这桩桩件件，足够我们以礼相待，唤你一声大家，是真心实意的，莫要妄自菲薄，大家。”

她深深作揖：“多谢。”

之前刘肇让曹大家将平日里的礼化繁为简，曹大家便将礼换作揖，简单又不失敬重，当然只是平日里这般，在宴会上该有的还是不能少。

我回礼，而后便和她们一起走回去了，平南跟着我去了嘉德宫，曹大家则是出宫。

平南除了在东观门口等我，还喜欢来嘉德宫喝茶，她说我这的糕点总是好吃些，吃多了不会腻，当然不是白吃的，她帮我晒晒我写的注，还有一些我喜欢的竹简子，有时候还会带一些墨给我，她说这些墨她都用不到，不如给我，让它们能发挥作用。我练字，她就给我研墨看着我练字，我看书，她就看着我看书，刚开始我还会不自在，就问她这样不会无聊吗，她说：“你好看，看不腻，你快忙你的。”给我说的面红耳赤，就不理她了。

到了晚上，她才依依不舍地回自己寝宫，她老说我是她这个皇宫里唯一的朋友，不能让我跑了，阴氏总是针对我，平南很担心有一天醒来我就不见了，听她说这些我就会哭笑不得，同她说，放心吧，我很厉害的。

刘肇晚上也会来我这，总是带一些糕点，许是因为入宫那一整日就吃了早膳，他就担心我不吃东西，不管他是不是留宿，哪怕只是坐一下，他也会带着些吃食，看着我吃一点，才忙着去别的宫里或者是回未央宫看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