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曹大家、周平南和蔡伦（2 / 2）

我同来的时候一样一句一句地回答她。

“不累，礼不可废。”“练字。”“你可以做女红。”“没有。”

她应当是想把她这几个月没说的话都说一遍，所以一直停不下来。

“邓贵人，吾可以来嘉德宫寻你聊天吗？”她小心翼翼地说。

“可以。”我也有些奇怪我怎么会如此爽快地答应。

“邓贵人，你果然是心里极为善良的！”周贵人开心地说。

“吾不想贵人贵人的，太死板了，你可有小字？”她又说。

我看着她，心想着怎么会有如此得寸进尺的，她趁着我没反应过来接着说：“吾的小字是平南，因为吾的父兄一直驻守在那边，如果早日灭了日南郡的叛军，他们也就能早点回来了，所以吾给自己取的小字是平南，厉害吧。”周贵人十分骄傲地说。

“厉害。”我答道。

“你的小字呢？”她追问。

“吾没有小字，你唤邓绥就好。”我说

“邓绥，绥，你的父母一定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她考究着我的名字，信誓旦旦地说着。

我听着心口一震，原是如此，纵然我读书百遍，也从未认真地琢磨过自己的名字，父亲母亲，原来只要我能平安就好。

“邓绥，嘉德宫到了，快些进去吧。”周贵人的声音将我从思绪中扯了出来，我才发觉她是绕了一圈先将我送回来。

“多谢，平南有心了。”我站在门口，示意她先离开。

她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早些休息，邓绥。”而后便离去了，直到看不清她在哪之后，我才进门去。想起刚才看到的星象，东星坠落，对着之前翻阅的古籍，皆有提到是大灾，现在快五月了，莫不是蝗灾。思及此，我在书房找着自己每次都会记下来的注和每日推演的星象图，不错了，就是蝗灾。

我拿着注和图，匆匆就出了门，往未央宫去，也不知道刘肇就寝没。

嘉德宫和未央宫离得不远，待到未央宫看着里面灯火通明，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刘肇还没就寝，又问了门口的内侍，今晚可有召幸妃嫔，正好殿门打开，一个宦官从里头出来，看起来有些沮丧，见着我赶紧整装行礼：“奴拜见娘娘。”

我示意他起来：“你是？”

他说：“奴贱名蔡伦，是陛下的中常侍。”

这就是蔡伦，扳倒窦太后他也有功劳，之前便有听闻他总是谏言刘肇，经常惹得龙颜大怒，看来他今天也让刘肇生气了，这做官太过端直了也不好。

“原是蔡中常，久闻蔡常侍在冶炼极有造诣，不知这很好的钢材却打磨不了该当如何。”我隐晦地提点他。

他闻言拱手说道：“自是废去，另寻别的好材料。”

他又忙接着说说：“娘娘的疑问，奴会再想别的办法。”

也不知道他能听进去几分，打磨不好的人迟早会被换掉。我嗯了一声，又问道：“皇上就寝了吗？”

蔡伦道：“回娘娘的话，皇上思虑时政，心怀天下，还在看折子，连茶水都没喝几口。”

蔡伦倒是个机灵的，偏着和我说没有其他宫妃在里边，连茶水都没有服侍。

我让蔡伦下去了之后就进去了，刘肇还坐在案牍前边揉着太阳穴，也没空理会来人是谁，看来被蔡伦气的不轻。

但是蔡伦是个有才的，他在冶炼、制造方面都有造诣，贬了罚了未免可惜，况且他为人直率，也能听得懂好赖话，只是要委屈委屈刘肇了，思及此轻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