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曹大家、周平南和蔡伦（1 / 2）

随后曹大家进来了。她应当是天命之年，发髻是妇人样式的，我知道她早年守寡，一直恪守妇规至今，没有任何逾矩的行为，而今亲眼看到了才真切地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严格，看着是普通妇人，但举止之间都是粗衣麻布挡不住的儒学之风，待得她行完大礼之后，刘肇说：“固未修完的史书还需要曹大家多费心。”那本史书原是班固著的，但是他牵扯了窦太后一党，后来就在牢里去世了。

“此大任草民当尽心尽力。”曹大家回到。

“之后就到东观修书吧，那里书多。”刘肇说。我不由地一阵高兴，这下我可以天天向曹大家请教了。

“草民谢陛下大恩。”曹大家拱手弯腰又行了一个跪拜礼。

“你未出京前曾在宫里讲学，现回来了，便继续来后宫讲学吧，可以自由出入后宫，无需这些礼节。”

在曹大家准备行礼的时候刘肇打断说道：“今后宫里的礼仪化繁为简，还要你想想该如何做，行了，朕累了。”而后他便起身离开了。

皇帝走了妃嫔们也无趣，阴氏早就不想待了，刘肇前脚刚走她后脚就离席了，有几个妃嫔说是身体不适，就离开了，原本还是有些热闹的宴会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只有一两声丝竹声，倒是都没赏到月亮。我则是走向曹大家：“曹大家。”

曹大家对着我行礼：“邓贵人。”

我有些讶异，她竟是认识我。

曹大家看出我的疑惑，她说：“陛下之前曾让我看过各位娘娘的画像。”

我心下明了：“原是如此。”随后继续说道：“吾早听闻曹大家的事迹，能听到曹大家的讲学，是吾的造化。”

曹大家则说：“娘娘言重了。”

而后我便和曹大家聊了许久的五经，她的见解颇为独特，但细想来又不无道理，我们俩的想法有相同也有不同，她恪守妇道，儒学根深蒂固，但儒学有好也有不对的事情，我总是会反驳几句，她也会冷不丁指出我的不是，这让我感到极大的挑战，开始从头和她说我的理解，不知不觉间我们竟是随意寻着一处就坐下了。

“娘娘又错了。”曹大家情绪有些激动的说。

我比她更激动：“曹大家总是说吾错了，吾才觉着，曹大家这里是不对的。不然，你同吾说说，吾是哪里不通。”

……曹大家半天说不出所以然，良久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倒是笑了出声。

“娘娘说的是，草民确实说不出娘娘的道理有什么不通的，当真是奇了。”曹大家说道。

“大家的见解自然是博采众长。”我有些得意地说。

“吾都听不懂，能不能回去了，吾在这吹了半天的冷风了。”一个声音突地从旁边传来，是周贵人。

我才发觉周围已经没有人了，只剩周贵人和她的婢女，原来她一直在等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你久等了，吾回去后煮姜水送来给你驱寒……”

周贵人大剌剌地挥挥手说：“不用不用，是吾执意要等你的，不然这么黑，一个人回去会害怕的。”听她如此说我心中一暖，正要说话看到曹大家眉头一皱，大概是看到周贵人有些随性，我接着道：“如此，那吾等赶紧回去罢，已经很晚了，赵玉，送曹大家到西进门，让内侍在西进门备马车。”

曹大家行礼道：“娘娘思虑周全，草民叩谢娘娘。”

我虚扶她：“不必如此大礼。”

看着赵玉领着曹大家走之后，我才抬头稍稍放松一下，突的看到东边有星星坠落，只一瞬，还未看清，周贵人便喊着我一同回去，观星楼有些偏远，回去也要走许久，天太黑也容易走摔着，好在路上都有婢女和内侍打着灯笼，才不至连路都看不清。

周贵人依旧是有许多话要说。

“邓贵人，一直端着手走不累吗？”

“邓贵人，你平日除了看书还有别的喜好吗？”

“邓贵人，吾在宫里太无趣啦，都没什么事可以做。”

“吾不喜欢女红这些，太难了，还劳神，除了女红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