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别走夜路 1（2 / 2）

店内充满了人们的欢声笑语。不论是哪一张桌子，情况都大同小异：大家都围坐在堆满美食的桌前，边吃边聊得热火朝天。抓住机会的陈默向客人们展示胸前挂着的金色名牌，上面写着“店长吕亚荣”。吕亚荣已经在这家餐厅工作超过七年了。

吕亚荣负责管理雪国的全体员工。他平时以性格好，好相处著称，但对于员工的着装要求却相当严格，自助餐队服仅在正式服装之前短暂穿着。

“不用了，店长，我这就去换。”陈默脱离了店长的手，向更衣室走去。

在对讲机中，吕亚荣的声音低沉而紧急地响起：“快，把桌子上的碗清理一下，你们没看到上面堆积如山吗？”这话是对所有员工说的。可能是由于客人纷至沓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平时更加尖锐。在这种压力下，忙碌的员工们的活动变得更加急促。

陈默换上了店里规定的正装后，精神焕发地走进了繁忙的店里。他已经在这里工作了半年，迅速开始检查自己负责的区域。

突然，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陈默哥，你来了啊？今天真是糟透了，客人络绎不绝。”

陈默回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员工正从卖场的角落走向他，手里拿着一堆盘子。

“亚荣哥，我们的烟熏三文鱼已经卖光了。能不能再准备三盘左右？”年轻员工秦禹问道，眉头紧锁。

吕亚荣立刻回应：“秦禹，你还有有空闲时间吐槽？没看到那边4号桌的杯子已经堆成山了吗，快去收拾吧。”

“好的，亚荣哥。”秦禹回答，随即快步向4号桌走去。

店长尖锐的指令让秦禹回答时显得有些不悦。然而，只能听到对话却看不到场景的其他员工们，勉强压抑着笑意，他们想象中秦禹的表情显得格外生动在对讲机中响起了几条消息：“大厅里的芝士沙拉快要用完了，请补充。

“8号桌有带小孩的客人，那孩子看起来很活泼，小李注意一下。”

“厨房的杂务都完成了，我准备去大厅帮忙。”

陈默，负责帮忙洗碗的员工，拭去了手上的水珠。由于他没有固定的岗位，这让他能够更自由地在餐厅内移动。他诚实且勤奋地工作了半年，因此店长赋予了他更多的自由。

“听我说个好笑的故事？”男人穿着灰色毛衣，对着同事露出一个仿佛听到天大笑话的表情。“是什么故事？”对面坐着的同事显得非常好奇，注视着他。“这是我偶然听经理提起的，说在那些位于世界顶端排名前0.01%的人当中，有人因为厌倦了各种珍稀美食，开始尝试人肉。”

“人肉？”陈默本想插入他们的谈话，但突然停住了。“是的，可能是编这个故事来吓唬员工的。这不是恶作剧，简直像是恐怖片啊。你不觉得好笑吗？我都哭笑不得了。显然是太荒谬，所以才会笑出来。看来你和我真的不是一路人。”当陈默听到旁边的轻笑声时，他轻轻转过头，用一种冷淡的眼神看向他们。就在这时，他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身看到了店长带着微笑的面孔。“累了吗？”店长问。“没有。”陈默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继续拿起碗来洗，但他的视线仍然不时偷偷地瞥向那个男人所在的方向。

随着打烊时间的临近，桌子上的人渐渐散去。“是我太敏感了吗？”陈默挠了挠头，向那群男人之前坐着的地方看了一眼，发现他们可能已经结账离开，座位上空无一人。

“太好了，就快结束了。加油，大家，帅哥美女们！”秦禹的声音虽然有些喘息，但仍然充满活力。

工作日结束后，员工们相互道别。“辛苦了，大家回家路上小心。对了，陈默，能跟我来一下吗？”店长吕亚荣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陈默停下脚步，跟着他走向店长室。房间内简单朴素，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台孤零零的电脑。

“你考虑过我上次提出的建议吗？老实说，我在这个行业这么多年，很少见到像你这样踏实肯干的人。我真心希望你能成为经理。”吕亚荣开门见山，认真地看着他。

吕亚荣的目的是培养陈默成为经理，即便这意味着陈默需要面对一些挑战和压力，但他总是能满足店长的期望。“感谢你的好意，但我想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陈默礼貌地表示了他的立场。

“当然了，你现在才22岁，有时间考虑。随时欢迎你做出决定。”吕亚荣给予了他时间和空间。“在这个985211名牌大学毕业生都难找到工作的世界里，选择这条路并不意味着不好。踏实是这一行最重要的品质，而你百分之百符合这一条件。当然，最终决定权在你。”

陈默对店长的话表示感谢，并点头表示理解，尽管内心还在权衡这一建议。

拿出打火机，陈默点燃了香烟。随着每一口深吸，他感受到从体内涌出的温暖感觉，心情逐渐平静下来。在冬日的凉风中，烟雾轻轻摇曳，他将烟靠近嘴边，然后静静地向天花板吐出一缕白烟。吕亚荣也跟着点了一支烟，陈默随后将烟蒂压灭在烟灰缸中，终结了那最后一点微弱的火光。

“今天也辛苦了，我还要加班，你周日好好休息，下周再见。”吕亚荣说着，准备告别。

“是的，店长，祝您周末愉快。”陈默回应道。

“好的，谢谢。”吕亚荣离开了。

陈默走出建筑，一阵冷风迎面吹来，令他不由得颤栗。回想着之前的对话，他不自觉地揉了揉左眼。每当他深入思考时，这个动作总是不自觉地出现，这已成为他的一个习惯。他缓缓地走向公交车站，准备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