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月亮与六便士（2 / 2）

序歌：“我跟阿水之间是相互欣赏。”

彭媛：“为什么？大家都还挺喜欢姑姑的。”

序歌笑了：“借用阿水那句话，我不配——”

彭媛：“你们一个喊阿序一个喊阿水，多应景。目前接触下来就觉得虽然你身上麻烦事儿比较多，但是你确实比较配得上姑姑的。”

序歌：“就像吴又水说的，可能上辈子我们是兄弟吧。”

彭媛张张嘴，也不知道说什么。

序歌：“吃什么，我去做。”

彭媛：“能点餐么？”

序歌：“那得看看冰箱有什么。”起身走向冰箱。

彭媛也走过去。

凯迪拆开地上的器材快递，吴又水把书摆放到书架上，伍家和收拾刚到的打印机但是找不到安装窍门。

吴又水：“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等下我安装。”

伍家和：“怎么就不可以了，可以的。”

吴又水：“你一个大老板给我装打印机，我受宠若惊。”

伍家和：“师兄师妹的客气什么。”

吴又水才不管他：“你拎着东西上门，老师和师母还会把你赶回来呀？前两天我去招人了，也都知道《百村经济》项目启动了，所以应该会原谅你的。”

伍家和：“那你跟我一起去？”

吴又水：“伍师兄，你已经毕业很多年了，老师和师母没你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伍家和：“昨天我去台里递材料，遇见师母了，师母还是往常的态度，就好像根本不认识我，当年她可是最喜欢我的，我创业的时候没钱吃饭，她还给我们订了俩月的食堂呢。老师更过分，哪怕我那接连爆掉的三个项目，回学校交流，其他老师都夸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微微点头，从不跟我多说什么，别说捆绑了，他甚至都不乐意跟我交流。”

吴又水看他自怨自艾的样子起身：“不跟你说那么多可能是怕你飘了吧。”

伍家和：“才不是。”

吴又水：“那你接着自省吧。”

一阵和缓的敲门声传来，吴又水去开门。

中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合同。

吴又水：“您好。”

中介：“您好，吴又水女士，您忙着呢。”看一眼屋内忙碌的人。

吴又水看着中介，等着接下来的话。

中介：“是这样的，房东听说您曾是传媒的学生决定房价给你打五折。”

吴又水：“啊？”

这个位置基本也就是租给传媒的学生多一些吧，如果是每个传媒的传媒的学生来，中介肯定不会开始的时候只在中介费上打折。

伍家和起身走过来：“还有这等好事儿呢？”

中介：“那个钱我等下转给您，合同也修改了新的给您。”

吴又水：“房东叫什么？”

中介不解：“啊？我们对房主保密。”

吴又水：“那房东名字里跟我有相同的字么？”

中介：“没有。您也别乱猜了，房东的太太是您的校友，所以他才给房租打折的，您也看到了这里租房的价格，基本比偏周围低。网上挂着的价格是租给非传媒的租户，传媒的学生基本都是打八折的。”

吴又水仔细思考一下，确实比聊的时候价格低：“那就谢谢房东了。”

中介：“没关系，那您签合同。”

吴又水看一眼新的租房合同，确实没什么变动，除了租金那一块，签了字接过来作废的合同：“那辛苦代我感谢一下房东。另外房前也别转过来，就当我下三个月的房租。”

中介：“好的。”

伍家和看着中介离开，拿过吴又水手里的合同：“这年头还有这样的房东呢？”

吴又水：“那不知道。”

伍家和：“用上公司给你的房补，你这基本不花什么钱，免费住了？”

吴又水：“感谢伍总！”

伍家和：“那伍总能请求你一起去探望恩师么？”

吴又水：“走吧。”

伍家和：“啊？”

吴又水：“我告诉老师和师母我搬过来了，跟他们吃食堂。”

凯迪起身：“水姐，那我就先走了，晚上还得监督我哥减肥。”

吴又水：“那我送送你，辛苦了——”

伍家和松口气，这次见面应该是稳了。

吴又水再次站在约满身边，迎来送往。

约满：“不好意思又喊你过来了。”

吴又水：“没事儿。”

约满：“可能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儿，就是我们可能得去领个证。”

吴又水：“几个意思？”

约满：“本来有朋友建议搞了假证，但是制造假证是犯法的。”

吴又水：“那我就得送佛送到西？我们要尊重婚姻。”

约满有些悲伤看她：“我……可能这辈子也就这一次婚姻了。”

吴又水：“什么时候？”

约满眼睛亮了。

清晨民政局门口，吴又水和吕枫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煎饼果子，吕枫递给吴又水一瓶奶茶：“喝不？”

吴又水：“不喝，不好喝。”

吕枫摸着手上奶茶的包装盒的人脸：“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

吴又水：“哦，你说我就是来登个记，你跟着掺和什么？哪里值得你调休？”

吕枫：“你好不容易领个证，我怎么能不来，我还得把实况转播给圈圈呢，晚上我俩要宰你一顿。”

吴又水：“为啥？”

吕枫：“咱们这群人里竟然是你先登记结婚，多有纪念意义呀。”

吴又水：“你开心就好。”

吕枫：“不过咱都在这等一个多小时了，连外卖送的煎饼果子都吃完了，隔壁小哥怎么还不来？你联系一下他。”

吴又水：“发信息了，没回。”

吴又水的电话响了，吕枫看着她接电话。

吴又水：“喂……哦……那我回去了……”

眼瞅着吴又水挂断了电话。

吕枫：“隔壁小哥？”

吴又水点头。

吕枫：“咋说？”

吴又水：“白月光生病了，得照看着，不能来领证了。”

吕枫：“渣男——”

吴又水看她：“吃瓜吃的还挺真情实感。”

吕枫：“这才是我对瓜的尊重。”

吴又水：“那现在瓜田要撤了，得回去忙项目筹备了准备明天的出差前采了，你怎么安排？”

吕枫：“我还没有去过你租的地方，想去。听说还是几年前你租的那一间？”

吴又水：“很巧，那天我去看房子，就像过去看看，结果刚好有个中介带人看房子，就询问了我一下。”

吕枫：“这就是你和那个房子的缘分。”

吴又水：“除非有一天我买下新房子，否则我就长租它了。我估计我十年内也没钱买房子。”

吕枫：“项目不是挺好的？”

吴又水：“这是公益项目，如果顺利，未来十年，我准备把自己奉献给《百村经济》了。”

吕枫：“等项目做成，喊伍师哥给涨工资。”

吴又水自嘲笑笑：“还涨工资，他现在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吕枫：“他活该。你明天什么时候出差去前采？”

吴又水：“六点左右的飞机。”

吕枫：“这么早？”

吴又水：“特价机票，省钱。”

吕枫：“也没见过打工把自己过这么惨的。”

吴又水：“这样才能不耽误拍旁晚的夕阳。好了，你可以开口你到底要跟我一起做什么？”

吕枫：“我这么明显么？”

吴又水：“你觉得呢？我俩认识有十年了吧。”

吕枫呵呵笑起来：“就是有点事儿，我有个学生，他其实很优秀，就是中间犯了点小事情没有毕业，最近在找工作，他非常能吃苦，不需要多高的工资，就需要你帮忙看着一点，别让他走弯路，他日常什么都会，真的。”

吴又水：“什么都会，吕老师……真自己家的孩子呀。”

吕枫：“有点点夸张。”

吴又水：“您老的脑子都能住一个编剧系统，我也不指望你的一点点有多少了，喊他过来吧，开会。”

吕枫：“那我喊他。”

吴又水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大家已经吃上了。

跟吴又水辅助策划的师妹徐蜜发现了她，朝她们腼腆一笑，徐蜜的妹妹徐丽欢快打招呼：“师姐，吃饭啦。”

吴又水介绍：“这是我同学吕枫，喊师姐也行喊吕老师也行。”

本来窝在那里找东西的庄小汪起身，兴冲冲跑过来：“吕老师——水姐。”

吴又水：“今天这个饭够丰盛，可以不错。”

小汪：“是你楼下邻居送的，说是刚搬进来，送点好吃的，结果谁知道送了这么多好吃的，大叔人可好了。”

吕枫：“大叔？——”

吴又水：“吕老师，停止你的脑补，没有玛丽苏霸总文学。”

吕枫笑嘻嘻，接过来小汪递过来的食物，感慨：“真好吃。”

小汪：“人家还送了好几个西瓜过来，当餐后甜点。”

吴又水正跟飞手林铭对着卫星地图，大概推算飞行器飞行的路线。

小汪拿着电话走过来：“水姐，忙姐问电脑配置好了之后放哪里？”

吴又水：“笔记本拿回来，台式机就送去公司咱们那里的工位上。”

小汪：“忙姐说非要赠送她一个大的logo牌。”

吴又水摇头：“随便她，收拾好了，让她快点回来，我们要开会。”

小汪：“哦。”

吕枫捧着西瓜看着门口湿漉漉的大狗狗模样的人：“潘子越？”

吴又水顺着她的声音望过去。

小汪眨眨眼：“小潘，你怎么来了？”

吴又水：“我喊他过来的开会的，外面下雨了？没带伞？”扭头看向一旁的吕枫，吕枫正看她，吴又水摆摆手：“进来吧，林铭找件你衣服让他换上。”

透过灰色的窗户，一双眼睛静静看着楼下路灯下，忙碌的拎着行李下楼装车的人群，重点关注的还是吴又水的身影。

吕枫裹着厚风衣：“太早了吧，太冷了。”

吴又水：“那你跟着起来做什么。”

吕枫：“我锻炼身体挑战生物钟吧。多带一双备用鞋，自己别瞎跑来跑去的，注意一点身体。”

吴又水：“知道了。”

孙忙站在底下：“师姐，那你们路上小心。”

吴又水：“盯着小潘跟着学布光和剪辑软件。”

孙忙点头：“放心吧，错不了。”

吴又水：“那我们临江村见。”

孙忙挥手，把车门给关上了。

天蒙蒙亮，彭媛盯着对面裹着大衣的女人坐在自己对面：“为什么这么早吃早饭？”

吕枫：“都六点钟了。”

彭媛：“姐姐才六点，你我都是八点钟正常上班的人，跟姑姑不一样。”

老板送上热豆花和油条，吕枫赶紧捧住：“暖和——你就是双标，要是姑姑这么早喊你吃饭，你肯定很高兴。”

彭媛：“姑姑才不会这么早喊我起床吃早饭，她会让我多睡会儿。”

吕枫：“姑姑只关心你睡没睡好，我关心你吃没吃好。”

彭媛不想多说什么，大早上也没有什么胃口。

吕枫喊老板要个咸菜，扭头就看见不远处的约满跟个女人在清尘的路灯下吻的难分难舍，吕枫：“姑姑被绿了。”

彭媛果断就拿出手机拍了视频给存了：“那就解除婚约吧。”

吕枫：“难怪放姑姑鸽子不去领证，现在终于找到了原因，渣男。手撕他，剥他一层皮才好。”

彭媛：“吕老师，你的颅内影像学真的可以开发一下。”

吕枫：“zqsg，这叫沉浸式追剧，这种幸福感你不会懂的。”

彭媛拍了个短视频，继续吃自己的。

吕枫看着不远处的广告，突然拍脑袋：“我好想知道那个是谁了。”

彭媛：“哪个是谁？”

吴又水背着背包，坐上车，接着吕枫的吐槽电话。

吕枫：“渣男——”

吴又水：“嗯，渣男。”

吕枫：“为啥他白月光还不找你呢？剧情发生到这时候他白月光应该会到处找你，撕扯你。”

吴又水：“你还脑补上瘾了？还有没有事儿，没有的话我就挂了。”

吕枫：“有，我好想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吴又水：“哪个谁？”

吕枫：“那个奶茶广告上的。”

吴又水被她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奶茶广告？”

坐在吴又水身边的小汪递给吴又水一杯奶茶：“水姐，奶茶。”

吴又水眨眨眼，那边吕枫就呼喊出来了：“是过儿——是不是过儿？他变化太大了，搞得我都没有认出他，还是刚刚怀疑，去网上翻找一下，看到他小时候的照片才发现真的是你的过儿。”

吴又水：“吕老师教书育人，你的学生在我身边的，你要不要维持一下自己的形象，矜持一些？”

吕枫：“哦。”

吕枫还想说什么还没来得及说，就看到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吴又水拎着行李箱进村，就看见有人正盯着他，大大的眼睛看着她，是一个小男孩：“你们找谁？”

吴又水蹲下来，微微笑：“我们找村长呀。”一口不太流利的当地话。

让小男孩心生欢喜，一溜烟跑了，边跑边喊：“村长，你家来客了——”

小汪盯着吴又水：“水姐，你怎么会说方言？”

吴又水：“我就会简单几句，不太熟，当时在这里生活过一个月。”

几人跟在吴又水身后往前走。

几人刚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裹着头巾穿着民族服饰的女人被孩子拉着从门里出来，女人还在跟身边的孩子说些什么。

吴又水喊了句：“阿金——”

金花抬起头，看着吴又水笑了，快步往吴又水这里走：“阿水——”

小汪时不时往里看，门开了，小男孩手里拿着一瓶奶茶出来，那应该是车上的时候自己递给吴又水的，吴又水没喝，放在自己随身带的背包里。

小汪跟他打招呼：“你叫什么呀？”

小男孩看看她，跑向屋里，没一会儿就看到吴又水抱着小男孩走出来了。

吴又水：“行李都放下了么？”

小汪：“放下了。”

吴又水：“那我们简单吃点午饭，睡个午觉，下午开始开始走访。”

阿金喊小男孩：“阿淼，你已经是个大孩子了。”

阿淼从吴又水身上下来，抱着吴又水的腿不撒手。

小汪上前想逗逗小男孩，小男孩躲在吴又水腿边，偷偷看小汪。

摄像林铭笑她：“我都拍下来了。”

小汪很挫败。

阿金看着在竹床上酣睡的阿淼，轻轻叹口气：“上次检查身体，医生说，他可能没有多少时间了。”

吴又水：“没有什么办法么？”

阿金摇头：“他能活到现在其实就是个奇迹，患这个病的孩子很多肌肉萎缩，最终死亡的时候都不成样子了。”

吴又水舒口气：“药呢？我还在追问医药研究所的朋友，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的药。”

阿金：“进口药，新型药，这些年如果不是你托人弄回来的这些药，他那里等跟普通的孩子一样上学呢？”

吴又水：“阿金，我们一起想办法，当时医生都说了他可能活不过两岁，你看他已经八岁了，再过几年他还可以上高中，上大学。”

阿金低下头，抹抹眼泪：“这些话，你骗我你信么？”

吴又水沉默不语。

阿金：“如果不是你发过来的特效药，如果不是援助医疗队跟国家的医疗报销，可能阿金……”阿金擦擦眼泪，“你说这些年，你图什么。”

吴又水：“你图什么我就图什么。”

阿金红着眼眶看着她，吴又水盯着天空：“生命是平等的，我们能力有限，但总是要一往直前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