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魔心狂纵（1 / 2）

此时，全村的村民都已聚集在了荔枝苑前，无人看见，村子东面海岸边的枯井里，竟喷薄出了一柱滔天巨浪！

大堂戏台之上，正上演着第二出《飞云台》，也是云老爷爱听的曲目。由于红衣花旦受罚离场，那蓝衣坤生只得临场发挥，删改了剧本，又灵机一动，纵上大堂中的高梯演绎九天玄女娘娘降临，最后落回戏台上。蓝衣坤生高呼：“欲修天道，先修人道……昆华知错了！！”双膝一弯，便要跪下。岂料，他半弯的右膝竟被一股巨力抵住了，怎么也跪不下去，定睛看时，抵在右膝上的，赫然是一只煞白的赤足！

那赤足的主人一身红衣，全身皮肤像涂了厚厚的妆粉，僵尸般的煞白。那蓝衣坤生吓得一个机灵，还没反应过来，便又觉右膝吃力，整个人竟被那赤足挑得斜斜飞了起来，待他双手慌忙抱住一物时，竟已置身于二楼的横梁之上，心下正骂：哪里找来的替补戏子，敢这般胡闹！

却见那红衣怪人傲立戏台之上，高声骂道：“庸碌之辈，整日这般哭哭跪跪，你能修出个什么天道！”

“好！！！”大堂内外掌声雷动，都道这戏子的即兴改戏还颇有深度，只有那横梁上的坤生叫苦不迭，戏演到这里该如何收场呀？这附近无论是阑干，还是高梯，他都纵不过去。

红衣怪人见状，双掌陡然一翻，两根挂天灯用的长杆已经抓在了手上，斜斜举起，朝那坤生的边上一掷，只听“劈里啪啦”一阵房屋破裂的巨响，夹杂着几个女子的尖叫声，坤生的头顶上被砸出了一个幽蓝色的大洞。宾客们本能地抱头躲避，害怕那两根长杆会落回来。

“在高处俯瞰众生，感觉怎样？……记住！想要飞得更高，便要忘记地的存在……别总想着苟且！……”红衣怪人对横梁上的坤生训示道，忽然一道红光从他指尖激射而出，注入了那坤生的双足之中，红衣怪人以一种悠远而缓慢的语调说道：“看着我的眼睛！……你心心念念的人，此刻正在上面受罚……她感到很羞耻……她在等你……你想不想上去救她？……”

只见那坤生的眼皮眨巴了几下，再睁开时，瞳孔竟已变成了血红色，随即他大叫一声，双足凌空一蹬，喷出一股淡红色气雾，借着反推之力扶摇直上，从边上的空洞飞了上去……

“陈老伯！”那红衣怪人朝大堂外叫了一声，音量不高，却是清清楚楚地送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足见其内功之高。卖猪肉的陈老伯愣了一下，未及思索，便被一股劲力吸得双足离地，飞入了大堂，踉踉跄跄地站在了中央。

“看着我的眼睛！”红衣怪人以一种不容忤逆的语气说道，陈老伯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随即像被吸住了似的，直勾勾地对视着，再也挪不开了。

“陈老伯，你可还记得小翠……你杀了大半辈子的猪……你可知你青梅竹马的小翠……在十六岁那年……被村里的歹人……像杀猪一样摁在炕上糟蹋……最后他们还……一刀……一刀地……”红衣怪人又以那种催人入眠的语气缓缓说道。

“啊——”陈老伯听着听着，忽然大叫一声，再转过头时，平日里慈善的双目里，竟也泛起了两抹红光。

“很好！……那几个歹人现下便在这个大堂内……你手中无刀……但你的双掌……便是两把刀！……”红衣怪人说着，又一道红光从他指尖激射而出，注入了陈老伯的双掌之中。陈老伯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掌，刃部竟有两道红光闪过，旋即交叉一挥，面前一张空桌轰然破碎。宾客们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起身逃窜。陈老伯如同丧尸般地跟着，不时挥几下掌刀，所到之处，如风卷残云。

就在这时，半空中忽然炸开了一团红色的“焰火”，无数血红色的“雨滴”，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落在荔枝苑门前的大街上，穿过过洞口落在荔枝苑的大堂内，而随着“红雨”落下，那些逃窜的村民们，竟然不再动作，一个个都定身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