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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府又有喜事了,百里府生了八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一直在招婿!可是大家都知道,入赘到百里家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死了,还有一个半死不活——

东洲城最大的赌坊里面此刻热闹非凡。

“你说,这次入赘到百里府的吴家小子,能够活几天?”

“七天!”

“三天!”

“一天!”

“依我说啊!他一天都活不了,在新婚夜当天,就要被吸干咯!”人群哄然大笑。

“我赌他会活一辈子!”一个笃定的声音传来,在喧闹的赌场里面,显得独树一帜,书生模样的青衣道士在赌桌上压下了一锭金子。

“疯了!他居然赌吴家的小子可以活一辈子,谁人不知入赘到百里家的十有九死?”

“小道士不食人间烟火,这一锭金子注定要输咯!”

“我看不一定,你们别忘了他是道士!或许百里家的死局,从此刻会被破了!”

书生模样的道士淡然一笑,拿着赌约成竹在胸的走出了赌坊。

寒风凛冽,大雪纷飞。

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上锣鼓喧天,一队迎亲的队伍正快速地奔走。若仔细观察,会发现这支队伍没有一人脸上带有笑容,全部都面无表情,如丧考妣。

红色的队伍、红色的轿子在一片雪地里格外显眼,明明是喜事,却透露出凄凉诡异之色。

周围有看热闹的路人、孩童,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去讨一颗喜糖。

人们的脸上无一例外的都露出惊恐、惋惜的神色。

我站在人群中,默默地看着红色的轿子抬到了一个农家小院。农家小院外面只用竹子简单地做了栅栏,院门是黄泥糊的,给人一种风雨飘摇的感觉。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个小院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鬼使神差地跟着迎亲队伍一路走到了小院不远处。

轿子在院门口落下。

喜婆嘶哑着嗓子喊着,“百里家来迎亲,请新郎入轿!”她的声音仿佛是从幽冥地府传来的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我一愣,这才发现,应该骑着高头大马的来迎亲的新郎毫无踪迹。诡异大概就在此处吧!

我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破败荒凉的小院,四处弥漫着贫困和绝望的气息。

迎娶的队伍停在门口,没有半点声响,仿佛是一群沉默的幽灵。而那个应该穿着华丽喜服,骑着高头大马的新郎,却始终没有出现。

娶的人是男的,换句话说,就是这是男人入赘。

院子里面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衣衫单薄、身形纤瘦的男人蒙着红色的盖头出现在门口。红色的盖头,像是一道深深的伤痕,割裂了他的尊严和骄傲。

男人蒙盖头,这是猪八戒上树头一回吧!

男人一步一步缓缓地走着,似乎每一步都走在耻辱柱上。他的脚步沉重而缓慢,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会微微颤抖,仿佛在承受着无法承受的痛苦。

“吴家小子年纪轻轻就中了秀才,好生学习,假以时日必定可以中个状元,去朝廷做大官,何苦要入赘到百里家,做那地位低下,生死未知的赘婿呢?”

“寒窗苦读,那也得有钱啊,你看现在的吴家风雨飘摇,哪里还有钱能来供他,连吃的都没了,到百里家至少还不会饿死!”

“不被饿死也会被吸干精血而亡,结局都是死,何苦呢?”

“唉!苦命人啊!”人群中传来阵阵惋惜。

我站在人群中,竟也为之紧张起来。

那顶红色的轿子,静静地停在那里,等待着他的到来。

他那单薄的身影莫名的孤单,似乎这一走,就走进了一个龙潭虎穴、一个吃人的深渊。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内心在恐惧。

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一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他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那里,虚掩的门扉之下,一袭青袍的道士正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四目相对,似乎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离他而去,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男人走到轿子前,迎亲的队伍依旧面无血色。婆子拉开轿帘,依旧扯着嘶哑的嗓子喊,“姑爷,请上轿!”

男子身形停顿,扭过头,虽然隔着红盖头,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那道目光是看向我的。不知为何,一阵寒意从头到脚,让我全身有一种被人拿捏的感觉。

男子上轿,帘子落下。

婆子唤了声,“起轿!”

整个队伍便如同来时一般,敲敲打打,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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