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相见欢(1 / 2)

今天,安家正厅的气氛有些凝重,十六年前就已经“死”了的长房长子安清元的遗骸与遗书被送了回来。家主安清方连夜请来了诸位尚在世且居会稽郡的族老,一同商议这过世的长子认祖归宗的事宜。

“诸位长辈,安氏长房长子,吾兄安清元孤身漂泊在外十六年,今幸得义士襄助,得返宗族,宜立牌位,归宗庙,彰祖宗贤德,慰吾父在天之灵。”

场面有些嘈杂,在场的无一不是长安清方一辈的安家老人,他们是在昨夜陆续被这位家主的人从床上薅下来的,本就住在安家的还好,有些住在城外的老头们坐马车里颠了一夜才勉强在今日清晨赶到。

在低声讨论片刻后,一个似是众望所归的老者开始了发言:

“家主明鉴,老朽知家主与玄知兄弟情深,然玄知十六年前之死实乃保全家族之举。若是今时今日迎入宗祠,他日天下皆知,则陷我会稽安氏于欺君之罪,恐为他人所用,置家族于险地。”

“伯父所言吾尽知晓,但依吾之见,却不存在什么险地。吾兄玄知冤屈天下皆知,今晋王被刺,王府尽灭,正是其党元气大伤之时。

朝堂诸公竞相弹劾,清算其党羽,安家此时迎昔日晋王所构陷之人入宗祠,是顺诸公之意,安天子之心。若其余党反扑,则应诸公之心,我家充当这引蛇出洞之饵,可保宗族无忧,况且安家又岂是拔牙之虎,任他余党宰割?”

家主的话让老头们安静了下来,他们知道其所言非虚。晋王周璘死了,这个曾经险些置安家于死地的梦魇在入朝述职的那几天被刺杀在了自己位于健康的王府里,随行的十数位高手亦全数命丧当场。

据王府家丁们回忆:那人蒙面,身着白衣,持剑从天而降却不管他们这些下人,直奔王爷所在,一路上拦截的护院高手在须臾间毙命,皆留全尸,周身尽一处伤痕。

他们看不清那人是如何做到的,只听得许久过后从王府深处传来的一声惨叫。后来王爷就失踪了,那贼人也不见了,王府内还出现了十四个他们平日里从未见过的武人,亦是全尸,一招致命。

朝廷想要给那贼人画像,见过他的家丁却怎么也没法说出什么显著的特征,最后也只能得出一些笼统的线索——那人很年轻,用剑,绝顶高手。

晋王的王府位于健康东侧的乐安巷,故而那刺客也有了个称呼——

乐安贼!

“既然家主心意已决,我等亦不能再有异议,我等现在就为玄知重拟族谱之位,请其遗骸入宗祠,待到傍晚这认祖归宗便可完成了。”

又是刚刚发言之人,像是代所有族老做了决定。

其余人见他发话,也就不再言语,打算就这么迎回长房长子了。如今除长房留守祖宅外,其余各房皆散在各地,倒也无需再行通知。

“不然,当广发名帖,昭告天下,十日之后开正门迎吾兄归宗!”

族老们怔住了,他们望向刚才说话的那位“伯父”,见他一言不发,只得点头称是。

待得众人散尽,留在正厅的二人这才长舒一口气,晚辈向他的长辈作揖道谢。

“谢伯父成全。”

“好说,等长秋儿回家的时候,记得让我好好看看那孩子……”

安清方昨日将莫散送入厢房后去找的就是这位现居祖宅的安氏族长,自己的伯父——安朝先。他与安朝先在书房里待了一会儿,后来就有了今日这段双簧。

“螭虎儿,谨慎。”

“伯父,我非任人宰割的羔羊,安家也不是。如果他们敢来,就让我和我的家族成为他们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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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十天之后就要送老安最后一程了,你现在什么感觉?”

【我感觉如果你继续盯着那串糖葫芦看,那男孩儿就要喊他爹揍你了。】

莫散坐在一处茶摊里回忆起刚刚安清方对他说的话。

“空山贤弟,我虚长你十几岁,就以兄自居了。为兄与族老商议在十日后迎回兄长,到时还望你能送兄长走完这最后一程,将兄长的遗骸放入我安家祠堂之中。”

【虚长十几岁……他很感激你,愿与你结交。】

“你?是我们!我们和老安的旅途要结束啦!”莫散高声纠正道,语气却不知为何带着几分落寞。正说着,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夺过眼前这流着鼻涕的男孩手里之物,随后朝着受害者轻蔑一笑。

“天材地宝,有德者居之,看来小友的德行还不够啊。”

男孩儿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也不明白眼前这个怪人说了些什么,更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说完怪话之后就把糖葫芦重新塞给了自己。

那怪人猛地起身,端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扔下几个铜板,摇摇晃晃地离开了。

喝茶也会醉吗?

不重要了,幼小的孩童在风中凌乱。

舒服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阵阵哭声,莫散觉得自己又一次完成了对“玉玉症”的伟大胜利。

回到安府,他便一头扎进了府里的书库中——这是他特地向家主兄弟申请的,他和另一个他都喜欢读书,虽然他们爱读的书有些许差异。

“这玩意儿竟然是带图的!好带劲!”

【一本教小孩儿认字的书而已,你兴奋个什么劲?】

莫散像是没听见,兴奋地翻阅着这本安家人撰写来教族中小孩读书习字的图画书,数着这一本里究竟有多少张画,字倒是没看一点。

【行了,到我挑了,你不要耍赖。】

“吼吼,另一个我。你知道电视么?你知道电脑么?你看过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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