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鸣蝉哭啼 泣分夏幕29(2 / 2)

“楚梦,你可进过后山?”

“嗯,怎么了?”

回答爽快,竟没点儿思考,说话不过脑。

“有只魔狼告诉我,它偷听到了谈话。”

楚梦呼吸停止,魔狼?心咯楞一跳,魔狼啊。

“李刚叔,你来了啊。”

张大山转身看去,却空无一人,并无李刚,楚梦在使计。

趁他转身间隙,楚梦撒丫子跑,张大山方知上当,这反应,表明他知道真相。

楚梦没离开酒馆,紧盯门口,生怕张大山过来,未告诉金莲。

中午正常营业,在担忧中,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然而,生活顺常不遂如愿。

晚五时刚过,家家户户升起炊烟,赶早生活做饭,吃好了暖被窝。

敲门声响起,金莲整衣装,拽拿笤帚,前去开门。

“客人,你来早了,还没开门呐,晚些来啊。”

立身瞧,是个陌生面孔,她无法察觉实力气息,修为高于她,让她不免紧张。

生怕他性情不定,自己再招待不周,后果无人承担得起,哪敢得罪。

柯福特摘下毛帽,浓八字胡的他微微低首,表达自己的伤意。

楚梦走出厨房,站在门口,远观柯福特,他在说什么,只能看见口型,听不到声音。

有意控制声波,仅说给金莲听。

“你,你,在。”

金莲脸上交织着震惊与悲伤,无法掩饰。

“瞎说什么?”

金莲无力抬手,虚阵发笑,笑的很悲,是强颜笑。

欲开口,回肚咽下,无语凝噎,躯软坐地,魂不守身,泪不由己,一行滴人,两行滴神。

“瞎说?哎呀,老妹,他这水平的冒险者,就算几人组队,每次完成任务,再幸运活下来,一趟最多捞三四千晶钱,还是往高了去的,一个任务,不得十天半个月的。”

他掏出文件,拔下笔盖,一并递给金莲。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快点签字吧,咱别浪费时间,我赶着去别地呢,每天死的人呐多了去了,死法儿千奇百怪,这个人,被驴踢到了脑袋,这个人,被队友一箭误伤,捡回了半条命,结果听信庸医,把自个送走了。”

柯福特继续说着,他早已对此麻木,金莲形如没了骨子,瞬间瘫坐下来,无精打采,空洞覆盖双眼。

说明来龙去脉,内心绝望了的金莲仍是苦笑,频频吞咽口水,妄图借此抑制泪水,嘴角抽动,双手时张时合,尽显局促。

“您,您莫要与我一介弱女子胡笑。”

说罢,金莲面如死灰,内心接受了结果,脸面上万不愿接受。

自打看见柯福特的穿着,她的心就沉底了,可就是接受不了这戏谑现实。

柯福特拿出死亡证明,叹了一气:“妻子金莲,孝丰镇酒馆,共育一独生子张莲,没错吧,快点签字,镇子不赖,没花时间找。”

我不想加班,孝丰镇真好,不难找,别的地儿也好找就万岁了,哪个打工人乐意无偿加班。

死刑官柯福特,具有特殊身份,谈吐间带笑容,云淡风轻,有股无所谓与不耐烦,是因为司空见惯。

死刑官,仅供孤家寡人申请,都历经家破人亡,眼睁睁见父母、妻儿先一步离去,其中原因繁多。

无一例外,户口本上只有一人,且无近亲。

没再可失去的,心也就死了,传递他人的死讯,相对是最佳人选,人情味缺失,不安慰,效率杠杠的。

毕竟是工作,每天劝说、安慰死者家属,久而久之,狗都嫌烦。

“我知您不愿接受事实,他死的也算风流,这袋晶钱,是她们支付给您丈夫的歉礼,他的遗体,您打算如何处置?花钱找人运回,还是就近火化,盒子。”

“滚!滚!快给我滚!”

金莲咆哮着,处于崩溃边缘,不顾实力的差距,抓起凳子向柯福特砸去,不想继续交谈,不愿继续聆听。

柯福特早有预料,侧身躲避,好歹曾经历过类似状况,凳子砸算好的了,好多人拿刀砍他的。

金莲的举动,让他知悉了问题答案,不用运回来了。

既然家属拒收,只能择取荒地,无碑、无名、无棺。

金莲撕碎死亡证明,柯福特抽出小簿子,摊开,指向下处目的地,当街飞起走人。

楚梦脖子缩仰,表示吃惊,飞走了啊,又是个能飞的,长见识了。

金莲哭吼着,成了泪人,吼着悲伤,哭着不解,气愤、辛酸、背叛。

重重摔门,掩面痛哭,沿门瘫坐,压住门,不让外人进来,瞧见她的落魄。

无助的泪水滴落,此刻,她的世界分崩离析,坍塌莫成军。

她没想到,原来一直在被欺骗,无法相信、无法接受、无法谅解。

放下手,抬头继续哭,四肢无力耷拉,泪水湿妆。

仇恨和怨念,远超她的不舍,蜷缩身子。

捶地板道诉不公,泪如雷雨,流不尽离别苦、不忠弃、虚伪诈。

怪不得,怪不得,干这种事,怪不得月入过万。

凭靠这种方式挣钱,哪怕是为了张莲的未来,金莲照样不接受丝毫,叫她恶心、痛苦。

哭不完的委屈,她实在不愿相信,可眼下不信又如何,这是死刑官,专门宣布人们死讯,从没出错过,一次意外都没。

哭得没了力气,面部发麻,泪水浸湿木板,撕心裂肺,委屈、哀怨、离苦、咒怨。

楚梦缩在厨房里,未敢吱声、乱走,静静观听。

金莲哭成这样,他不会管,哭到几时,他也不关心。

此般哭声,隐隐让楚梦联想到了年幼时,那时,别人说个几句,脆弱的他就跑到草垛子边蹲着,无多时哭得稀里哗啦。

幸好,现在哭不出来了,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

不知过了多久,楚梦渐渐听不到振聋发聩的哭声,方探出脑袋张望。

发现金莲靠在门上睡着了,头下垂,头发卷乱成团,拔下的发簪未攥在手中。

楚梦视线移动,簪子插在房梁柱上,是金莲丢刺进去的。

假设,愤怒至极的状态下,金莲掷出尖锐的发簪,不抛歪,命中后必能贯穿楚梦。

楚梦走至柜台,拿起箱子上的毛毯,为力竭、晕厥的金莲盖上,也算仁至义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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