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过戏尔(2 / 2)

咣当,魔气涌起,焦商坐下,拿起录有魔法阵的贝壳,清了清嗓子,后头的十五节,每节满载可达八十八人的晶边丝车厢内,一同传出了焦商的慵劲嗓门。

魔法,魔蒙之气雾法术,实际仍是修行法术,魔法阵同理,法术阵法。

“呼呼呼,喂喂喂,各位旅人,本趟魔导车即将抵达屠龙十城之一的风云城,距离换车中转站孝丰镇还有九站,请各位系好安全带,发车了,跌打扭伤用风云红花油,一抹扭伤不用愁,两抹爹娘说我牛,夏天驱蚊用风云三神花露水,三神花露水,用了蚊虫不咬,爸妈夸我身子好,狐仙子欢迎各种来到风云城的冒险者们,纵使松山美如画,仙子一眸,从此不染霜秋,枫沐万涧逅,噢耶。”

本魔导车由风云城协会出资赞助,打打广告合情合理。

从外头看,这十五节车厢外无一未贴着不同,由画者根据老板口述,画者们亲自绘制的广告,统一归巨岚魔导国负责人倾情收费。

三角玻璃板中飘着淡蓝色悬浮魔法阵,焦商放下录魔贝壳,任由魔气托起魔导车,魔导车和下方铁轨相接处脱开又相连。

焦商负责控制魔法阵何时停下,行驶的事情交给魔气,他就负责拉手刹,因此这种工作也是越显枯燥,保不齐焦商哪天就撂挑子不干了。

车厢内,许多中老年修士手捧录魔贝壳,外放贝壳内录音的曲子,这是他们鲜有的娱乐方式,导致年轻人不太喜欢乘坐魔导车,主要嫌吵,年轻人图清静,代沟其次,欣赏不来。

嗖,半山腰内,探出大半个脑袋的魔导车眨睁眼间就没了多大个影儿,车轮子也不转,直接由魔气举行,速度杠杠的,时速最高可达521公里。

魔导车,魔气主导的行驶产物车辆,车型不固定。

其所用材料,决定了勿用担心过快摩擦产热,这是魔法世界的好处,不需要考虑动能,也无需考虑多少材料的堆叠,源源不断的魔气即为动力,便是最佳的保护层。

此辆魔导车上,乘客不全是人类,或者说,权且算不得是人,而是所谓的异士。

异士,怪异物种修士,多由魔物所衍化、进化而来,非杰出人才之本意。

修士,修炼的人,须得是人,只能是人,类人形的生物、魔物一律称不得为修士。

当然,魔物是没有的,宠物也被明令禁止,倒不是因为怕宠物伤人、随意放水、窝粑粑诸如此类的,而是猫猫狗狗肉身孱弱,时常应激,抓咬伤乘客的事件都有概率发生,不怕那一万,就怕万一,自古的老道理,谁人都说。

松卷墨暮云,风戏阶残青。

一缕蓝光投射而来,它,哦不,准确的来说,是它们,它们很奇特,看着不像是这个世界的物种。

它们,是时空旅行社,成员数量未知,目前仅见到一位,正是它。

“嗨,我是时空旅行社的一员,我们被人为创造,你可以叫我,一号,我穿梭于各个时间线,最终,我感应到了他,我,我在,记录他,已有近十七年之久,我教会了他识字、看书、画画等,他身无分文,但是,他很吸引我,似乎,我专为他而来,研究、观察、记录。”

他看过很多小说,无一不是一号收录撰写的,有霸总、有爽文、更有系统类的,或许,一号也是老掉牙的无脑流行系统?不像。

“楚梦可以看见我,很神奇,除了他,无人可见,我目睹了他的童年与现在,充斥悲泣、欢乐、坦然、随性,却无法窥见他的未来。”

松果掉下,此处的原住户将松果快速揽入怀中,喜气带入自家豪府,一路爬行上树,啪嗒,那么随手一扔,空荡的树洞里传出回响。

不对,为什么会传出空荡荡的声响?阔绰地主小松鼠往下一瞅,只刹那浑身炸毛,可恶,家被偷了。

雷雨将至,这个不寻常世界所蕴含的污垢,即将迎来一次冲刷,今处伏月中旬,阳月尚未至。

趴在树下钻孔挖洞、盗取坚果的楚梦,拿着布袋得逞跑开,不晓得给地主留点,真是八辈子找不来的埋汰劲儿。

泼墨之色渲染的云卷尘铺上,一朵朵,一簇簇,弹指十刹就又变了样儿,似有黑身穿过,拍走了喧闹的死灰墨云,监视着生灵万物。

小松鼠抱来叶片盖住洞口,迷茫看着空荡荡的内部。

一号伸出手臂,徒手凝聚物质,往树洞内投放了半斤坚果。

小松鼠吓得站直身子,紧贴树壁,望着上方洞口的不可见,小眼睛又怕又喜。

“楚梦,童年的他,是个可怜人,同许多人类一样,但,我坚信他会转运,他不知道我能凭空造物,坐拥万宝,他不应该知道。”

申时将过,袅袅烟气升起,属于这个独特世界平凡的晚上即将来临。

雷雨仍未现,现已能听见透过云层的微轰之响,青苔为异足践踏,与它一样的物种都在找寻庇护之地,只因那雷怒让它们心怀畏惧。

咕嘟嘟,咕嘟嘟,拳头大小的蓝色芝麻球儿嘟囔着,它的双眼散着轻微黄光,没有耳朵,没有鼻子,嘴巴就是一个点儿。

外头草原上,有棵约莫两丈四尺,即八米高碧纹树半腰的地儿,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他二话不说,将偷来的赃物塞进树洞,忙不迭喘着粗气儿跑向那边儿冒着烟气的镇子。

镇头屋破瓦残,右侧笔挺挺的松树是它的雨伞,很粗大,年头看着就不小,小松鼠正趴里面,望着坚果乐呵的不要不要。

楚梦瞥了眼他挖的小洞,一股愧疚又兀的升起,看了看远处的碧纹树,又回头看了看这棵比他年纪还大的树,随着一个长吸和长呼气,握着的拳头舒展,最终沿着进入小镇的道路跑着,不继续耽误时间。

“我从未给楚梦提供过任何物质上的帮助,一切都靠他自己去争取,他不了解我,我却清楚关于他的点滴,初见至今的全部,他的短暂,于我不过是冰山一角。”

他穿的算不上衣衫褴褛,也称不得体面,本是灰白的长袖上衣与现在的灰黑天同个色儿,一整件紧身衣物贴在他的皮包骨头上,若绕他一圈,准能轻易数出来十来个破洞。

裤子本是件长裤,于现在的他而言倒像件中裤,无非是因为他长了个子,奈何裤子还是几年前那件,衣服也是,故显得紧身且破,还很脏,灰尘,汗液,头皮屑,菜汤啊什么的,衣服裤子上面都有过它们来过的痕迹。

他刘海很长,到眉毛那,头发这儿一团,那儿一块,那儿又是一条坨在一起,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了。

脸可不是白白净净的,而是焦黄带黑,没有红色,嘴唇起皮开裂,那一道道红色小伤口就是他把裂起的嘴皮强行撕下留下的,每次都难免溢出些血来,光是想想那撕嘴皮的动作就叫人心揪得慌,呼呼刺挠。

镇子不大,五百户的规格,原住民一大半,房子布局井井有条,人流量倒高得很,无外乎这个孝丰小镇是中转站,会有大量旅人在此转车或停留歇息,因此带动了小镇的人流量和经济,是个鱼得水,母凭子,一跃腾达。

实力稍逊的旅人,见天色暗下来会找个驻足地方,小镇上的旅馆是不二之选,夜晚的外面很危险。

实力强的自然瞧不上这等弹丸泥地,他们赶路也用不着魔导车,而是自己单独或作伴飞行。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鱼有鱼的乐趣,小镇之人虽实力相对弱小,但也有各自的乐趣,水果铺子、早点铺子、肉铺、服装铺、马厩什么的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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