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16（2 / 2）

“二妹妹连父王都不怕，怎么可能怕打雷！”他紧紧抱住我，缩在一起，浑身发抖。

我给他盖好被子，熄了灯，睡在了他身侧。

我拍着他的后背，唱着摇篮曲，“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儿臣唱歌，不过听着有些想睡觉。”

“这歌就是摇篮曲，专门哄孩子睡觉唱的。”我笑了笑，他点点头，乖巧地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呼吸声越来越大，逐渐沉稳，想来应是睡着了。

翌日中午，扶苏和阴嫚气鼓鼓地跑了过来。

“母妃！！嫚儿也要和母妃睡！还要听那个什么，摇......摇篮曲！”她叉着腰，嘟着嘴。

“母妃，五弟也八岁了怎么能和母妃睡呢。”扶苏说话的神情竟有几分像他父王，眼睛看向一边，看不出喜怒，但是语气显然有些闹别扭。

“昨夜打雷，高儿他害怕，母妃才让他过来的。”这孩子不会去和他们炫耀去了吧。

阴嫚又嚷嚷了几句，我也只好安慰了几句。然后高一副愧疚的模样走了进来。

“对不起洛娘娘，儿臣不该和他们说的，都是儿臣的错。”他泪眼汪汪地看着我。

这小子太可爱了，我把他抱了过来，“没事儿，高儿没有错，怎么又哭了，答应洛娘娘，以后不准哭了哦。”

“好。”他强忍住眼泪，“那如果儿臣以后还没忍住，是不是洛娘娘就不喜欢儿臣了。”

“怎么会呢？我会一直喜欢高儿，不过我更喜欢不哭的高儿。”我捏了捏他的脸，像团子一样，之前扶苏的脸也是这样可爱，可惜现在已经是玉树临风的少年了。

我感觉到另外俩个孩子恶狠狠地盯着高。

“母妃！！你偏心！”阴嫚说完话就把高往外面扯。

“二妹，疼。”我立马把这俩分开，吹了吹高被扯的印子。

“嫚儿，给高儿道歉。”这俩孩子差不多大，正是打架的年纪。

“嫚儿才不呢！哼。”阴嫚这孩子就是被我和他父王从小惯大的，性子娇纵得不行。

“没事，洛娘娘，这不怪二妹。儿臣是哥哥，理应让着才是。”高倒是很有一幅当哥哥的模样。

我叹了一口气，把阴嫚抱在我腿上，“嫚儿，这下好了吧，母妃不偏心了吧。”我又捏了捏她的脸。

此时在旁边的扶苏突然开口道，“母妃，你还没抱儿臣呢。”

我转头看向他，笑了笑，“你们俩都抱过了，是不是该让你们大哥了。”

阴嫚跳了下去，“那嫚儿就先带着五哥告退了。”

看着她的笑容，我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高听后瞬间耷拉个脑袋跟着她走了。

扶苏这小子还有点重，我的腿有些发麻，“苏儿最近吃得如何？”

“回母妃，吃得很好。”他坐在我腿上，似乎还有些不好意思。

“你作为王上的长子，很多人都寄予众望。可母妃希望，你能幸福快乐地过每一天。”

他环住了我的脖子，把头埋进我肩膀里，“儿臣觉得父王很厉害，可是儿臣好像怎么样都做不到像父王那样。儿臣......儿臣真的好没用。”

我摸着他的后脑勺，“苏儿，既然做不到那就不做了，你就做你自己，做唯一的扶苏。你父王有你父王的好，你有你的好，你有你的宽仁仁厚，母妃觉得已经很好了，你知道吗，母妃最幸福的事就是有了你。无论你做了什么，母妃都会为你骄傲。”

因为你，我第一次体验分娩的痛苦，也第一次体验做母亲的快乐。

当你第一次开口喊我的时候，我心花怒放，感觉到我的生命在你这里得以延续。

他抱了许久这才抬起头。

“母妃，儿臣明白了。”他放下了手，站了起来，“那儿臣先告退了。”我点点头。

快到晚上的时候突然一道惊雷，而后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倒是没响雷了。

过些时候，阿政竟来了，行礼问安之后，他先开了口。

“近日雷雨交加，你，会不会害怕？”他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移向了一侧。

打雷我怎么会害怕呢，不过是正常天气现象罢了。但是他都这样问呢，免不得让我逗逗他。

“王上想听真话吗？”我偏着脑袋，笑道。

他思考了几秒点了点头，“臣妾不怕打雷，春雷响，万物生，这不挺好的吗？”

他简简单单地嗯了一声，然后又小声地说了一句，“那寡人若不想听真话呢。”

我偷偷地笑了笑，“臣妾可害怕了，王上留下来陪陪臣妾吧。”

我佯装害怕姿态躲进他怀里。

难得地听见了他笑了一声，他淡淡地回了一句好。我轻轻地灭了几只蜡烛。

烛火摇曳着，一番巫山云雨后，外头雨声更大了，猛地又是一道惊雷。

我们正欲睡觉，门被突然推开。

“母妃！嫚儿害怕！”

“母妃，儿......儿臣也害怕。”

“洛娘娘，儿臣也害怕。”

这三个选的时间真好。他们仨抱着枕头和被子站在门口，我起身，点了几只蜡烛，挥手让他们都过来。

他们仨开心地跑了过来，一看到我床上还躺了个人，立马行了礼，竟开始犹豫是不是要回自己那里睡觉了。

他见状也起了身，我把他们仨抱上了床，“咱们横着睡。”

阴嫚是胆子最大的，为数不多不怕他们父王的。

“嫚儿要挨着母妃！”

“儿......儿臣也要。”另外俩小声地说道。

“你们都挨着你们母妃睡，那寡人睡哪儿！”他这语气像争宠的小孩子。

“父王可以睡母妃左边，我们睡母妃右边。”阴嫚已经躺了下来，另外俩见状灰溜溜地跟了过去，躺在了阴嫚旁边。

我只能感慨这床还好很大，否则一定睡不下，说不定阴嫚还会把他父王赶回去。

“母妃，嫚儿也要听摇篮曲！嫚儿已经闭好眼睛了。”她闭上眼睛，乖乖地盖好了被子。

扶苏没说话，只是盯着我，我跪坐到他们俩中间，左手拍着扶苏的背，右手拍着阴嫚的背，“高儿昨夜来过了，今儿就委屈高儿睡外侧了。”

他点了点头，乖乖地闭了眼睛。

我唱起了摇篮曲，这是舒伯特所作之曲，小学的时候学过，没想到还真有效果。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同昨晚一样，伴随着他们酣睡声渐大，我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们貌似都睡得很香。

我抬头看了眼阿政，他静静地看着他的孩子们，眼神里都是慈爱，像是寻常的父亲一般。

我蹑手蹑脚地移到旁边，“王上他们睡了，我们也睡吧。”

留给我们俩的位置不多，但也不少，恰好能睡下，但是翻身或许会很困难。

“寡人也要听。”他侧身躺在那里，用手撑着下巴，一脸笑着看着我。

我严重怀疑他是在打趣我，罢了，看在你是我政哥哥的份上，给你唱。

“好，臣妾给王上唱。”我无奈地说道，我也学着拍小孩的样子，拍着他的背，唱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小，他没睡着，反而我先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外面的惊雷一夜都未听到。甚至他又早起上朝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