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政十年(上)(2 / 2)

他转过头,微微张了嘴,“寡人喝就是了。”

他闭着眼一口喝了进去,万事开头难,终于这一碗药被艰难地喝完了。

我把碗放到一侧,轻轻地扶他躺下,“王上快睡吧。”

“寡人不需要你照顾。”我给他掖好被子,不理他的话语。反正他现在也治不了我,我倒是可以好好任性一下了。

他睡得很快,宫里迅速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我沥水之声。

我让旁人都去用膳,公公有些无奈,“娘娘都还没吃,奴才们怎么能去吃呢?”

“没关系,我还不饿,倒是你们,累了一上午,快去吃个饭吧。”我保证,我这句话绝对没有阴阳怪气。

刚说完,听到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奴才绝没有劳累之意,奴才愿为大王和娘娘肝脑涂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能觉得我在暗喻他什么都没干。

“公公多虑了,你们跑了好几趟换水,我在这儿又不需走动,待会儿我还得指望你们替我一下,我去吃个饭。所以,你们快些去吃饭吧,王上已经生病了,你们可不能生了病,否则就更没人照顾王上了。”

他愣了半晌,“是,奴才谨遵娘娘所言,奴才先行告退。”

他们退着出了宫。

其实把他们赶出宫,一方面是为了他们着想,卖个人情,但更多的是想和他单独待一会儿。

我看到他们离开了,便半趴在他的床上,撑着脑袋,摸摸他的发丝,“阿政啊,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看到你那么难受,我也跟着痛苦。”

他长长的眼睫毛动了动,“一年没见到阿政了,还是那么好看。”

我摸了摸毛巾,又有些烫,立马又起身换,我的手仿佛已经习惯了冷水带的疼,但比起手上的疼,我更心疼眼前这个生病的男子。

夜悄然而至,我知道这晚我注定回不去,他的烧依旧没有退,额头还是滚烫。

作为一个现代大学生,熬夜那可是必须的,有些甚至通宵复习都没问题,但这些古代人肯定不行。

空气中多了浓浓的睡意,我看着旁边有些打盹的子佩,“子佩,你先回去睡觉,我在这儿就可以了。”

子佩听后立马精神了,“主子,奴婢还是在这儿陪你吧。”

我摇了摇头,“你先回去睡,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回去看看子衿和扶苏,这俩说不定把宫里弄得乱糟糟的。”

我想着这俩活宝不禁笑出了声。子佩知道我向来对她们都是极好的,于是便出去了。

“公公你也回去睡吧,夜深了。”这边这位公公显然没有那么好打发,“以后王上还得靠公公照料,公公也得注意休息才行。”

只听他微微叹了口气,“奴才之前听他们尝尝夸赞娘娘还不以为然,现如今倒是对娘娘敬佩有加。”

“公公言重了,我只是觉得,除了王上,我们都是一样的存在。况且你们也很能干,很令人敬佩。”

其实我很想说都是平等的,但毕竟这是古代,况且嬴政本来就是特殊的,他是天之骄子,命定之人,的确与我们不同,他是那颗照亮了历史的星星,是屹立不倒的高山,是永世不朽的神话。

公公终于是有些轻松,笑了笑,“奴才看得出来,娘娘是真心爱大王的。每次看到娘娘看大王时,全身都在放光。”

诶?真的吗?那么明显吗?我噗嗤地笑了笑,“让公公笑话了。公公要不帮我多接几盆水,我在这儿坐着小憩一会儿就好。”

他点头利索地出了宫,吩咐了好几人,打了好几盆冷水端了进来,后又听话地退了出去。

现下,又只有我和他了。

我熟练地换着毛巾,看着他熟睡的容颜,开始幻想这个男人未来的样子,十几年后,他不会真变成历史书上画的那个样子吧。

我伏在他的身侧,手臂枕着脑袋,睡了一会儿,再醒的时候身上不知道怎么多了一件自己的斗篷,或许是子衿子佩来过吧。

小憩一会儿是一点儿都不困了,我原准备用手摸摸他的额头,但我的手已经没有知觉了,于是我便把我的额头贴了过去,好像退了点,见状,我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翌日太医也道,“大王是好些了,但痊愈估计得好些日子。”

根据我的经验,估计明天就能好。今天他似乎是清醒得多了,一大早就闹着要去上早朝。

“大王,此病还得久养,切不可轻举妄动。”太医跪在一侧劝道。

没想到他那么早就是个工作狂,竟连自己身体都不顾了。

“王上,身体重要,臣妾向你保证,王上明天就能痊愈。”说罢,太医着急忙慌地看向我,仿佛在告诉我,明天大王好不了,我们的脑袋也别想要了。

他听后沉思了下,“当真?”

我点点头,事到如今,我只能赌一把了,赌太医的医术高明,赌降温作用显著,赌王上的体质和最近回转的温度。

他听后又躺了下去,我在太医耳边小声地说道,今天开些安眠的药,让王上多睡一会儿。

他听后稍微想了想可行性,然后点了点头。

今日显然是比昨日轻松点,毛巾发热的速度减缓,说明他的身体状况已有好转。

昨晚只休息了一会儿,所以今儿有些头痛。

今儿来陪我的是子衿,我让她去给我沏一壶茶,喝了后稍微好了一些。

到了晚上,太医把了把脉,松了口气,“王上基本上痊愈了。可能还会有些咳嗽。”

我也松了口气,看着他舒舒服服地睡着,顿感轻松,紧绷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瞬间脑袋开始有些发晕,我忍着支撑住,嘱咐了几句回宫了。

“娘娘,你的手已经肿的很厉害了,要不臣为你上点药。”我头痛得紧,想着应该没有大碍,就拒绝了匆匆回去。

回宫后,躺在我的床榻上,几乎是该挨着床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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