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拍案刑人恶,一夫作难据新沼(2 / 2)

何盛看着鹿新,想到昨晚上因他而遭大人斥责,暗自后悔,又迷惑死士为什么突然猝死。谷许周也同样用眼角余光观察着鹿新,随后目光转向他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宣监察特使向京陈列证据!”只见向京将手中的卷轴递交给了鹿新后,鹿新将卷轴摊开,拿起一旁印章一盖,传给了城主谷许周。谷许周看着眼前状告他女儿的卷轴,很想直接撕碎,但终究时机未到,只得叹一口气,拿城主印完盖章,递给了何盛。

“本特使宣布证据有效!”何盛目光略扫过卷轴,宣布道。他声音依旧粗犷,给人一种沉重的厚实感,但鹿新不再听信这种觉得他老实本分的感觉了。

鹿新站了起来,拿起一旁堆叠的文件,一个接一个读了出来:“建蒙历四百十一年,春历二十三天,罪者因农民张某在田中与乡人劳作时蜕衣,以为污其双眼,杀张某及同乡四人!”“建蒙历四百十二年,夏历四十九天,罪者大开玩笑,强行抓捕居民十余人,作狩猎游戏,引起公愤,竟再次以武力危慑群众,封锁城门,妄图以全城居民性命娱乐自己,幸得城主阻止!”……一条条罪责被念出来,下面的群众无不掩面落泪,抽泣声甚至一度盖过鹿新宣布罪行的声音。

在那一刻,鹿新也为谷玉如此从草菅人命的罪行而震惊,又见一旁其父亲谷许周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愧疚,反而不苟言笑的脸庞下藏着一缕笑意,他不禁心中警铃大作。

鹿新突然停止宣读罪责,直接进入了下一个阶段:“现请证人补充证言!”何盛、谷许周和向京都一脸诧异地看着鹿新,但向京很快便反应过来,掷地有声地说:“谷玉以一己私欲致新沼城数百人性命于枉死,天地可鉴,日月可明!”后面的群众也都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现,审判官鹿新,宣:判谷玉死刑,即刻行刑!”鹿新当机立断,不给谷许周与何盛反应的机会,就让卫兵压着谷玉去往行刑场。谷玉走前,眼神绝望,让父亲谷许周攥紧了拳头。

“不能再等了!”谷许周心想,在前往行刑场中途便突然大喝了一声:“涂燕!”周围的民众还未反应,死伤大半,连逃跑都来不及。向京虽早有准备,安插自己的人来护送,但仍被谷许周的人救走了谷玉。迫于无奈,向京从怀中拿出一个漆黑的东西,在地面上一划,便向高空抛去。“轰!”雷鸣般的响声传出新沼城,传到了城外的一处驻兵地。

“咻咻咻!”嘹亮的哨子声响彻云霄,整个军营仿佛活了起来,黑压压得一片向新沼城压去。边界,一个侦察兵听到响声后迅速跑回军营报告:“急报!新沼叛!”中军帐内出来了一位粗壮之人:“击鼓!进军!”一股黑色潮水向新沼城涌去,势不可挡。

谷玉被救了出去,临走前用怨恨的眼神望向鹿新,似要将其千刀万剜。只可惜,鹿新借此发动了审判,黑暗笼罩住她的视野。

钟声一响,伴着“判天地善恶,替众生因果”的冷漠声音。“谷玉,寿二十五载,累一百四十五业,罪可通天!判罡风凌身!”

黑暗中,罡风不断磨损着谷玉的血肉,皮骨。谷玉痛苦地想要哀嚎,却无法出声,甚至意识竟比以前还要清醒,能感受到寸寸身躯被挫削的痛。

现实,血光飞出,谷玉的身体上满是伤痕,早已逝去:陆鑫,寿五载,累二十二业,累五德。鹿新看着自己能处于黑暗中,不禁惶恐起来,但当看到那抹熟悉的光亮,却不再忧惧,伸手抓住了希望的光。

“判天地善恶,替众生因果!”钟声再响。鹿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篇经文《因果经》:判天地善恶,替众生因果。加彼身于诸罪,还天下皆大善!世人皆不愿入地狱,唯吾逆世而行,镇生死,定轮回,掌天地之权。诸罪加吾身而不散,诸德加吾身而不失,只身为天地……

“这!”鹿新感受到当初创造此篇之人是多么豪壮,视天地若无物。他突然意识到,这《因果经》或许就是他踏上仙途的契机。不,肯定是!

鹿新于心中默颂,渐入佳境,不知时光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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