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爹爹,真的是你吗?(2 / 2)

小时候高靖瑶真的觉得那痦子有核桃大,但高靖瑶长大了,那颗痦子相对高靖瑶的手,相对比例也就减小了,现在只有黄豆大。

高靖瑶就像小时候一样,摸着那颗黄豆大的黑痦子,缓缓叫了一声:“爹。”

在炕边忙活的高赵氏听见女儿喊爹,便问道:“你爹醒了?”

高靖瑶擦了泪,道:“没有。”

高赵氏提了针走了过来,她深吸一口气,接下来她要用针线将高进之胸前的伤口进行缝合。

“老高家,你家男人回来了?呀,呀,我看不了这个。”这当口,张婶进来了,正见到第一针从高进之的皮肉下穿过。

“见不了这个”的张婶立刻躲在炕后头,伸着脖子,盯着高进之满是伤疤的脸,问道:“静瑶,那真是你爹吗?你爹他真的回来了?”

疼痛牵动了高进之的嘴角,汗珠却从高赵氏的额头滑落。

张婶又问了一遍:“静瑶,那真是你爹吗?真的是老高回来了?”

高赵氏手上不停,答话道:“怎么不是?十年了,他到底回来了。”

张婶问道:“老高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这几年是受了什么罪?”

高赵氏道:“我不知道,昨儿天都快黑了,孩儿他爹才匆匆进了门,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晕倒了,烧得不成样子。”

“哎,咱这穷乡僻壤的,要是有个郎中就好了。”

“呀,那怎么还有一个人?”张婶鼓起勇气来看高赵氏的“外科手术”,却看见了躺在炕里的另一个病号,不禁喃喃道:“老高家的,狼窝村缺男人,你家是真不缺啊!这怎么还有一个呢?”

高赵氏心里知道张婶这人也是守了多年的寡,言语上越来越轻浮,便不跟她计较,张婶却忽然叫道:“哎呀,这人……这人……”

高赵氏问她:“这人怎么了?”

张婶道:“炕上这个,不行了呀!这就要死了呀!”

躺在土炕外侧的高进之听到“死了”两个字,“噌”地坐了起来,扯得高赵氏手里的线头都脱了出去,拉开了伤口,鲜血再一次从他的胸口处流了出来。

高进之怒目圆睁,凶神恶煞,指着张婶用尽全身力气骂道:“什么要死了,你给我滚出去!滚!”

这一下可把张婶吓得不轻,抱着脑袋、弓着身子,似逃命一般跑出去了。

高进之剧烈地咳嗽,高赵氏帮他拍背,道:“别跟她一般见识,小心你的伤。”

“这是何人?”

“你不认识她了吗?老张家的,闺女比咱静瑶小两岁,你走了没多久,老张就得病死了,也是个可怜人,快躺下,你这还发着高烧呢。”

高进之大喘着粗气,道:“我没事儿,满仓,先救满仓兄弟。”

“好,好,当家的你别着急。”

高赵氏把手指头伸到满仓鼻子下面,发现此时他的呼吸是相当微弱。

高赵氏无从下手:“我怎么弄啊?”

高进之道:“扶我起来。”

高赵氏和高靖瑶将其掺起,家里面的整个家具都在高进之的脑袋里不停地旋转,他忍住眩晕,定了定神,道:“把满仓背后的衣服撕开。”

满仓的衣服上满是污迹,高赵氏将他最外面那层衣服用剪刀剪开,满仓腰口一个大疮就漏了出来——翻开的红肉,泛白的血泡,还有散发着恶臭味的乳白色流脓,全都漏了出来。

“这孩子伤得太重了。恐怕是……恐怕是……”

高赵氏忍住那两个字不说,因为张婶说了那两个字就被高进之一顿痛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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