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封邮件17(2 / 2)

可为何颈圈一样,额头伤口一样,犬齿上有小女孩的血迹残留呢?

她拍的这些视频显然不能被当做证据,在外形几乎一样的前提下,该如何证明两条犬不一样呢,如果现场真的存在第二条犬,又该如何找到呢?

诸多问题缠绕心头,思绪纷乱如麻,答案无从知晓。

她带着佩佩回到家,思索许久,决定明天去锦湖公园的事发现场看看,也许会发现蛛丝马迹。这一晚,安眠药的效果已经消失,她从十一点躺在床上,直到凌晨两点都没睡着,她反复辗转,身体都快麻木了,渴望的睡意依然没有到来。

夜越深,周围越安静,体内的负面情绪就越猖獗,像是在对她宣战。

她反复提醒自己要接受情绪,可脑内思绪却如野马奔腾,根本拽不住,别说接受了,连看都目不暇接,既分不清名目,就没法说出来,她的心跳开始加速,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模糊暗影,像是有个人趴在那,对着她低声窃笑。

两排青色獠牙,在月光下分外明亮。

她受不了了,起身找安眠药,顺便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直至今天,手机依然断断续续收到短信、微信申请、电话骚扰,还有社交媒体上的私信,基本都是辱骂之词,白天她会将手机调成震动,晚上则静音,或飞行模式。

她发现了一封有别于其他骚扰信息的匿名邮件。

发送时间是凌晨三点整。

邮件标题是:死亡即重生。

这句话很契合她近期的经历和感悟,她觉得自己就像死了一次,或正在死亡的途中,也许只有某种层面上的死亡,真实的自我才会破土而出,但相比真正的重生,眼下的这些改变远远不够,比如今晚的失眠,就是一次惯性思维被压抑之下的示威式反弹,待其卷土重来之日,必然更猛烈,更汹涌。

能否抵挡得住,就看自己意志力有多强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电脑登录了邮箱,发现邮件内容只有两张照片。

一张拍的是一份A4纸,背景是一张木桌,她将照片放大,仔细阅读后,惊愕地张大嘴巴,这赫然是魏泉的死亡证明,落款时间是四年前父亲出车祸的第二天。

另外一张照片一经点开,她便立刻惊呼出声,竟是一张尸体照,皮肤烧焦,皮毛全无,浑身黑紫色,看不清容貌,只能辨出五官骨头的轮廓。

魏泉的脸浮入脑海,虽然时隔四年,依然记忆犹新。

她觉得,这具被烧焦的尸体就是魏泉。

难道又是恐吓邮件?

可这张照片并未在网上流传,死亡证明更是非常私密,普通人不可能拿得到。

究竟是谁给她发的邮件,目的为何?

她思考片刻,决定问问对方,她给对方发了一封言辞客气的邮件,等了十分钟,对方没回复,她又发了一封语气稍微强硬的邮件,对方依然没回复,焦急地等了半个小时后,她发了第三封邮件,言辞中带着恳求,对方还是没回复。

她直觉对方不会回复了。

这样反而证明对方不是在恐吓她,如果是恐吓,为了寻找乐趣,必然会再发邮件。

她大着胆子,放大观察魏泉焚烧后的尸体照,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她找出之前存在电脑里的魏泉真人照,对比许久,并未发现明显的异常之处。

这一番折腾,已是凌晨四点半。

睡意完全消失,天都快亮了,也没了吃安眠药的必要。

四年前父亲的车祸,和如今佩佩的伤人,两起事件背后的潜在人物都是魏泉,起初她觉得是巧合,是冥冥之中天注定的报应轮回,现在,她觉得这事另有蹊跷,不仅是因为佩佩和伤人犬有所不同,还因为这封古怪的邮件。

忽然,她想起一件事,佩佩伤人那天,她原本在疗养院看望父亲,被孟彤一个电话叫走,也正是那通电话,让她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在疗养院内,她曾看到了一束鲜花,得知有人来探望过父亲,她查看了登记的访客信息,觉出是假身份,当时想查监控没查到,再然后便事故陡生,无暇旁顾了。

那束鲜花此刻再次浮入眼前,十分亮眼。

谁会去探望父亲,为何偏偏选在那个时间节点呢?

她有种直觉,探望父亲的人也许和这次事件有关联。

清晨七点,她打车前往疗养院,在路上,给高铭发了那两张照片,说了匿名邮件的事。来到疗养院后,她如愿查到了监控。事发前一天的下午三点,一名戴口罩的男子拿着一束鲜花出现在前台,登记信息后,走入了父亲的病房。在病房内,男子将鲜花放在窗台,坐在了床前的椅子上,身体略微前倾,双手放在床上,从其肢体动作来看,似是在说话,大约五分钟后,男子起身离开。

她放大男子的影像,通过男子裸露在外的肌肤、头发质感、走路姿势综合判断,男子的年龄在三十岁至五十岁之间,她更倾向于三十多岁,和护士之前的说法一致。在慢放至某个面部角度时,她的心脏像是被电击了一下,陡然一震,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这惊颤的感觉来得很突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继续慢放,主要观察面部,在男子转入病房的一瞬间,走廊内的镜头捕捉到了男子的侧脸,她猛然意识到,此人的脸颊有点像魏泉,再看身型,也一样!

她立刻想到了那张焦黑的尸体照,身上不由冒起一层细密冷汗。

这时,她接到了高铭的电话。

“那两张照片我找人处理了。”高铭清澈的声音传来,“在那具焦尸的左手无名指上,发现了一枚被灰烬蒙住的戒指,通过清晰化处理,发现戒指上有三个字母hyr,应该是他妻子何悦然名字的缩写,但是——”高铭语气变得严肃,“我查看了几张魏泉的生活照,魏泉的结婚戒一直是戴在右手无名指上的。”

“这是什么意思?”她没明白过来,但感觉事情不简单。

“还有,那张死亡证明最后的落款地是一家私立医院,我打电话问了,那家医院已经于两年前关闭。”高铭的声音压低,“那具焦尸很可能不是魏泉。”

“可魏泉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自焚的啊,新闻都报道了……”话未说完,她忽然想到了刚才的监控,此时再看神秘男子的侧脸,越看越觉得像魏泉,她全身冒起寒意,不由地起身后退,靠住墙边,低声自语,“难道——魏泉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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