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自此胖瘦两相随(1 / 2)

杀人埋尸的事儿总不是好事,吴咎回家后也不能什么也不说,不然牛背上的刀弓可解释不过去,于是一个见义勇为的故事就新鲜出炉了:

进城办完事的舅甥回家途中路过杨树林时,正好碰到5个手持刀弓拦路抢劫的劫匪在与人厮杀,至于说为什么可以确定那5个人是劫匪,那是因为他们大白天用黑布蒙面。

对于劫匪这种恶劣的行为,吴咎二人本来是不打算插手的,但是不知好歹的劫匪居然主动对他们两个路人下杀手,是可忍孰不可容。

于是,吴咎决定放弃中立立场,小舅立刻上前帮忙。

小舅虽然未伤一人,但是成功拖住了两名劫匪,给了其他人以多欺少的时机,在小舅的配合下众人成功击杀了来犯的匪徒。

路人为了报答小舅的援手之恩,便将劫匪的兵器赠与了小舅,至于说路人为什么这么大方,那是因为路人是路过的商人,一句话——不差钱。

围坐一圈听故事的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唯有饱经人事的外公在边上默然不语。

事后,吴咎、小舅还有外公聚在牲口棚,借口给牛刮蹄子,在牲口棚里开了个小会。

只要家里的男人没死绝,一般都不会让外界的风浪吹进家里,这会让他们整天担惊受怕,于家庭无益。

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说,那会让人对外界的事物产生误判,遇到意外会做出错误的反应,成为别人口中的傻白甜。

总之,要把握好这个尺度,知道什么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能说的,这就要靠经验丰富的家主来判断了。

吴咎和小舅一人一句将所有事情复述了一遍,这次是真实版本没有胡编乱造的成分,银子也上交给外公了。

外公对小舅爆西瓜的行为没说什么,反而以他过来人的身份指正了两人不少的错漏,银子大部分没收了,理由是两人都是未成年人,不能持有大额银钱,必须由家主代为保管。

对此,舅甥俩感谢不敢言,连连表示他们还未加冠,还年轻,表现的很懂事。

接下来又严厉批评了吴咎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居然瞒着他这个一家之主倒卖家族藏书,不过事已至此,这次就算了,但是下不为例。

舅甥俩进牛棚的时候意气风发,出来的时候狼狈不堪,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吴咎在家待了一天,在这一天里他与小舅带着家里的仨小的上山放牛去了,说是放牛其实是在山上好好玩了一天,小舅还打了一只兔子两只山鸡给家里提高伙食水平。

这里必须提醒一下:

山林名义上是属于朝廷的,归于地方官府管辖。

当然,一个县的范围内的山林、湖泊、河流……资源很多,一个县衙百十来口子人是不可能面面俱到地管辖到的。

自然而然,这种监管权利便下放到了下面的士绅大族。

权利给你了,国家资源要是受损,那士绅大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你要是用钱堵住当官的罪,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一般而言很少出事,又不是什么名山大川,除了当地的百姓,外人可能都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资源,你就算是把树砍光了,百姓也不会多事去告官,最多背地里骂你缺德,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儿。

所以,烂桃山基本就是他家的自留地,砍树、打猎都没有人管,这也是大舅等人练武资粮的重要来源。

隔天一早,也就是与人约好的八月六日,赶赴州府参加乡试的日子。

这次与上次出门不一样,从这里到濠州城起码有两天的路程,中途必须在野外露宿一晚,虽然他是组团赶考,但是书箱、背囊还是被装得满满当当。

除了考试必备的笔墨等物件,换洗的衣服、路上吃的干粮,最后还有外出必备的银钱,这次出门给的多,一下就给了10两碎银子。

全家人都站在门口为他们送行,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大水牛不必作为座驾陪同,因为他是组团去的,他的队友福胖那天明确地告知他——有马车!

吴咎一一与家人告别,并向仨小承诺此去若是回来,必定有好吃的零嘴。

说是早上其实天色只是微亮,只怪鸡鸣太早。

吴咎在城门口进城的时候被一位衣衫褴褛,尘垢满身,且浑身散发着酒气的道长拦了下来,“居士,贫道翠虚子,有一言相告,可愿一听?”

出门在外,别惹佛、道。

吴咎拦住了想要赶走道士的小舅,“小生吴咎,请道长畅言。”

翠虚子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此人谦逊有礼,不枉他破格点化于他。

“刚才贫道在远处便看到你额头发黑面有劫相,此去怕是有不测之灾,故而上前劝告一句,一月内不可出家门,方可化解劫难。”

吴咎此去是赶考,哪能说不去就不去。

他前世是不信这些的,现在嘛则有些迟疑,对于道长的劝告,若是平时他也就怀着万一的心思听了,可科举事关前途命运,又岂是区区几句话能改变的。

“道长……”

还没等他说完,道长便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背影看上去更是萧瑟了几分。

“命不可违,命不……”

……

胖瘦二人组按约定来到东城门口等候,此时城门早已打开多时,来往进出的人络绎不绝,都是些来县城打短工的佃户。

“大哥,你说师傅、师伯他们会不会来?”

胖子阿金和瘦子正坐在距离城门口很近的地摊吃早食,吃食很简单就是一碗肉汤加一块蒸饼,加钱可以给你续上。

不过,吃早食的都是家境不错的人,这点从穿着上便可以看出来,穿麻布衣裳的短衫汉子从来不吃路边看似廉价的摊食。

一个蒸饼要35文钱,哪个打短工的吃得起,这世道越乱粮价越高,工钱就越低,以前一日能挣得百来文钱,现在只能挣个七八十钱,吃一个蒸饼半天活儿白干,还是自家的干粮实惠,虽然拉嗓子但是能填饱肚子就行。

“伙计,再来一个蒸饼!”瘦子喊了一声,这才低声说道:“肯定来,师伯是读书人,说话算数!”

“……”阿金闻言嘴角一扯,心说就读书人骗人嘴快。

俩人自从那日一别,找路人将不便处理的衣物还有车子便宜处理了,来到城里好好捯饬了一番,现在俩人一身细布浅色圆领袍,脚上穿的是玄色粗布厚底靴,头裹深色幞头,一改往日落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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