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临书院遇故交(1 / 2)

“犊子,怎么刚进去就出来了?”小舅一脸诧异地问道。

“正打铁呢,东西让掌柜的转交就行了,咱们去办正事。”吴咎说完便往书院的方向走,顺便说道:“对了,出门前不是嘱咐你,在外边不许叫我乳名吗?”

小舅闻言嗤之以鼻,“不叫犊子叫什么,小咎、咎子?

那到底你是我小舅,还是我是你小舅?

我看你是想爬到老子头上去,回家我就找阿姐说道说道。”

吴咎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当然你是我小舅,你可以换一个别的嘛,你外甥我可是堂堂的读书人,让外人听去了有辱斯文。”

“行了,别啰嗦了,就叫‘犊子’,外人哪里知道是哪个犊子,杜子、杜紫、杜梓还不是随你胡说八道。”

吴咎闻言眼前一亮,小舅说的对啊,“小舅,你这是愚者千虑或有一得啊,不简单!”

小贼辱我也,要不是吴咎这个弱鸡不经打,小舅怎么也得收拾他一顿,不过他也不是吃素的,毕竟也是受过外甥的外来文化影响的,只见他轻轻拍了牛魔王一下,扯着嗓子喝到:“犊子,走快点,是不是没吃草手脚没劲?”

过往行人的纷纷看了过来,一些人看到吴咎牵的大水牛顿时眼前一亮。

“小先生,你这水牛卖吗?”一个看似行商的大肚子男人凑到了吴咎边上询问,结果被小舅用手里的棍子隔开了。

“这牛不错,岁数不大不管是用来犁地还是宰杀了吃肉都好。”

“吃它作甚,上好的水牛自然是用来犁地。”

吴咎还没搭话呢,与行商同行的几人已经就他家的牛品头论足了起来。

以和为贵,吴咎不喜对方凑过来买他家的牛,但没必要出恶口得罪人,拒绝他便是了,于是回道:“先生唐突矣,小弟并没有售牛的打算,失礼了。”

“可是价钱有疑虑耶?我出……”

行商还想再劝劝吴咎,吴咎却不想和他多做纠缠,他又不想卖牛说那么多作甚。

这人还真是喜欢凑热闹,就这会已经有一大堆闲人围观过来凑热闹了,却不知便宜了小偷,吴咎已经看到了好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了。

不用吴咎吩咐,小舅用棍子开道很快便消失在了这条街上,没多久就传来了骂街的声音:

“天杀的,我的钱袋呢?”

“驴日的,我的钱袋也丢了!”

“咦——,人心不古,连老夫的体己钱都偷,我劝你等做人要良善啊。”

“……”

人群里几个人影悄悄溜了,剩下的丢了钱袋的还在原地骂骂咧咧,吵着要报官。

他们也就说说,被贼偷了也就是损失几十上百文钱,要是告到衙门里,光是要喂饱出来办事的差役就要几贯钱,不值当。

县学开在东城区的中间地段,吴咎绕了一会路就到了书院门口,这里不光是定远书院,隔壁就是县里的蒙学,蒙童结业后直接到书院继续进修,可以说熟门熟路。

吴咎抬头望了一眼上书“定远书院”的牌匾,带着小舅从书院的外门走了进去。

吴咎进来的院子还不算进入真正的书院,这里只是一个用来暂时接待外宾的院子,来客的牛马、轿子这些就在这里停留。

接待院的管事对吴咎也不陌生,毕竟是书院的学子,而且吴咎还是书院中的学霸,是学院当之无愧的状元苗子。

管事安排人将牛牵去了牲口棚,在那里牛魔王可以蹭一顿精饲料。

能来求学的一般而言都是非富即贵,纯粹泥腿子老百姓很难供养子女读书。

但也不是没有穷苦人家来读书,所以牲口棚往往会备有干草料和精饲料两种饲料,管事往往会看人下菜碟,上等人的牛马吃精饲料,一般人的牛马吃干草料。

当然,往上报销的时候那就只有精饲料,堂堂一县之书院还能提供干草料不成,书院丢不起那面子,教谕的脸上也没有光。

吴咎是书院人人看好的状元苗子,他的牛自然吃的是精饲料。

书院有规矩:非书院学子不得入学院内院。

若是上级官员或者文豪、名士来了,那自然是没有这个规矩的,可惜吴咎的档次还不够,他只能独自一人进了书院,小舅被挡在外面了。

小舅在外院待不住,找吴咎分了一半的钱出去溜达了。

内院的门房打开了一旁的侧门,将吴咎放了进来。

“啊——果然还是书院阔气啊,舒服!”吴咎在这里读书多年,依然对这里的环境大加赞叹,不愧是文风鼎盛的宋朝啊。

入门便是一条石子路直通向书院深处,两边青柏森森古藤蔓墙。

穿过一道门,古朴典雅的游廊四通八达,园内绿荫环绕,池水潺潺环石绕堤,不时有鱼儿浮出水面,一个摆尾便消失于假山奇石之间。

游廊方亭处设有石桌板凳,有评茶论道者,有奋笔疾书者,亦有高谈阔论者。

路过一处门廊,里面传来朗朗诵书声:

“……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

干、越、夷、貉之子,生而同声,长而异俗,教使之然也。

诗曰:‘嗟尔君子,无恒安息。靖共尔位,好是正直。神之听之,介尔景福。”神莫大于化道,福莫长于无祸。’

……”

透过窗户,便看到几个和吴咎差不多大小的少年,正在摇头晃脑的背诵荀子的《劝学篇》,吴咎不由得轻声感叹:“少壮不努力,留级徒伤悲。”

同是书院进学人,有人考举有人留级补课,这怎能不让人感到……愉悦啊。

“兄长说的是啊,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吓了吴咎一跳,连忙转过身来,惊喜道:“啊呀,原来是贤弟啊,你这突然从我身后冒出来,可是吓了为兄一大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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