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铁马冰河入梦来(1 / 2)

“景兄,怎么有一股烧焦的味道,外面该不会是着火了吧!”

白景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瞳孔放大,像是被三声胡笛勾去了魂魄,任凭身边的苏世使劲摇晃,他都犹如石化一般。

胡笛的确勾住了他的魂,他仿佛站在麦田圈里,周围迷雾笼罩,石碾之下,一条藤蔓破土而出,藤蔓之上挂着漫天红灯笼。

他内心深埋的遥远记忆无处可藏,全被点亮,只是被灯笼照得血红。

在迷雾里,他又看到那柄长刀从看不见的地方刺出,生生插进一堆肉里。滚烫鲜血浸湿外衣,在白雪表面融出道道血流,无声地蔓延开去。

他在血泊之中,拼命拉住这堆肉的手,哭喊嚎叫,可铁马之上的鬼灵却根本不看他一眼。

屋檐下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晃,他目睹着持节鬼从铁马上一跃而起,重重落地,却踏雪无痕。然后默默走向另一堆肉边,从肉里翻出一把带血的剑,剑纹早已模糊不清。

鬼灵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将剑轻轻折断,又用力抹去剑纹,然后将断剑随意丢回那堆肉里。

在铁马踏穿冰河的灰梦里,白景已经声嘶力竭,他不忍再看那堆肉。在被持节鬼的长柄刺刀刺中前,自己的养父还完整的存在过。

持节鬼是尘埃大陆挥之不去的梦魇。

起初,它们只在西部高原出没。虽身披帝国战衣,骑乘重甲铁马,却反而屠戮帝国军队,被尘埃人一度以为是帝国叛军。

可它们属于死灵的一种,因为对剑秩序充满怨念,因此四处游荡,所遇持剑之人,都被其斩杀殆尽。

十几年前,白景的养父刷出了剑纹,却不幸被持节鬼追踪,即使养父学会寒来剑法,可以亦人亦剑,反抗到底,却仍死在了持节鬼的长刀之下。

死时形态未分,最后竟成了几堆烂肉。从那时起,白景便恐惧一切鲜红之物。

他的养父直到临死时都想不明白,这些持节鬼竟从西部高原来到雪原。原来在帝国衰落的那一刻起,世界也随之崩坏。

而十几年后,帝国叛军已经在平原之地肆虐,几乎无人可挡。白景被突来的号角声惊醒,他终于回过神,却见苏世脸色煞白,木然地指了指头顶。

白景朝上看去,原来这大仓房梁不知燃烧了多久,已经快要塌下来。

“景兄,房梁快掉啦,再不想办法出去,我们只有两个死法,要么被浓烟熏死,要么被这房梁砸死!怎么办,可怜我还没有孝敬父母,还没到过大都,还没铸出一把剑,就要命丧此地啦!”

“可出去了,还会有一种死法。”

“你在开玩笑吧,我都听到了,外面到处都是刀剑厮杀声,出去之后咱们可以趁乱逃走啊!”

“知道寻猎团遇到了什么吗?帝国叛军!三声胡笛响起,用不了多久,整个刈麦埠将死尸遍野,我们也难逃一死。”

“景兄,你真傻还是假傻,你现在有剑吗?”

白景摇摇头。

“我有剑吗?肯定也没有。持节鬼专杀持剑之人,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咱们肯定安全。我的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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