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偕行(6)26(2 / 2)

拿回了宝刀,酒也醒得差不多了,凌阳对赵大夯道:“该出去了,这便走吧。”

“啊,这便要踏上江湖风雨之路了么?我是又兴奋又喜悦,还夹杂着那么一丝不舍,别了啊,我亲爱的故乡。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晶在玉壶!真叫个,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赵大夯豪情万丈,搜肠刮肚,一舒胸怀。

凌阳哈一声笑,“说你不读书吧,又满肚子都是东西,说你读书吧,又没整利索,人家是一片冰心在玉壶。”

“我就说呢,哪有什么玩意冰晶,整得个狗屁不通的。”

两人这便要启程,凌阳抬眼望去,见一人在月下轻轻踱着步,那人背了个竹篓,着一身玄色长袍,头上扎了个髻,三缕长髯飘在胸前,步子轻盈,似忽远忽近,难辨有多少距离。那人仪态,潇洒至极,别有一番出尘之态。夜色朦胧,看不清面目,凌阳瞪大眼睛,想看看个究竟,只一眨眼,那人已行至了身前十几步的距离,面孔再熟悉不过,凌阳暗暗奇道,原来是他。

凌阳凑上前去,招呼道:“先生,您不是在绥乐县说书么?怎么今日在这里碰见了?”那人正是绥乐县的说书先生,只是此刻相见,长衣飘飘,器宇轩昂,仙风道骨,与茶铺中讲书的样子,判若两人。

“行天下之路,方知天下之事,知天下之事,方有故事可讲。小兄弟,你的路也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么?”说书先生抚着长须,微微笑着,看着凌阳,又看了赵大夯一眼。赵大夯被他这么一瞧,竟无端生出一丝羞怯来,这简直前所未有之事,便像是当街赤身裸体,扭捏不安。

“先生怎知我们要启程了?”凌阳听说书先生似乎话中有话,另有深意,不自觉多了三分敬意。

“昨日何日?明朝何朝?来如流水兮逝如风,不知何所来兮何所终,且行前路,莫问归途。”说书先生吟诵罢,飘然转身,三五步间,已去得远了。凌阳一时不明白他的话,呆了片刻,再欲问时,说书人已不见了身影。

凌阳心中一阵迷茫,似有所悟,又仿佛有些怅然若失之感,只得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赵大夯这时才感如释重负,一张嘴又恢复了常态,道:“凌大鼻子,那老头谁啊?挺装逼啊,这么能白话的老头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高人!感觉是个高人。”

“哪高了?连你高都没有?还敢比我高?管他谁,爱谁谁!出发!”赵大夯一拍大腿,架起势来准备上路。

凌阳点点头,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好,出发!我先睡了,你跟好我,一直往东走。”

“你说啥?睡了?”赵大夯以为自己听错,问了一声,谁想凌阳两眼一闭,头略一低,迈开步子往前走了。

“大鼻子,喂!”赵大夯快步跟上,凑到凌阳跟前,一看,我去,这孙子竟已睡着了。“真特么奇葩,走路也能睡觉。”赵大夯骂骂咧咧,只得一步步跟着。行出十余里地面,赵大夯疲倦非常,困意上涌,一看凌阳,走得鼾声四起。赵大夯心中一气,呸了一声,灵机一动,跳到凌阳背上,双腿一夹,骑上了“人马”。凌阳丝毫不知,仍然往前走着,赵大夯憋住了笑,眼睛一闭,优哉游哉,迷瞪起来,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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