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偕行（4）24（2 / 2）

北江县治安一向良好，刀剑便没处销售，便有铁匠铺，也只是打寻常菜刀柴刀为主，偶尔替人做把兵器，也不过是乡村凡品，又何曾打出过名刀名剑。赵大夯“啪啪啪”拍着浩记铁匠的房门，道声道：“浩铁匠，今天给你来一桩大买卖，快出来接活了。”

浩铁匠斜躺在屋里的凉椅上，睡得两眼惺忪，他头也不抬，懒得搭理进来的两人，哼哼唧唧道：“打什么，说话！”

赵大夯兴奋的道：“给我打一把‘乌金虎头刀’，现在就动手，今天就拿走。”

浩铁匠从凉椅上坐起身来，斜着眼睛秒了赵大夯一眼，不耐烦的道：“不会，打不了。”

“我来教你，你便在刀柄顶上雕一个虎头，刀身给我融点真金进去，刀背要做成黑色，便是我要的‘乌金虎头刀’了。”赵大夯早在心中设计好了草图，亲自上阵指导浩铁匠。

“我是铁匠，又不是木匠，哪里会雕什么老虎。”

“不会不碍事，我画个图样给你，你照着随便雕就行。”赵大夯自行去铁匠铺里，拿了纸币，欲待画时，握了笔杆子，不知如何下笔，他回头看着凌阳，道：“凌大鼻子，你好歹读了几年书，可别跟我说你连老虎都不会画。”

“读书关画画什么事情？我又怎能？不是，我又岂能不会画？”凌阳话音一转，细细一笑，大笔一挥，笔走龙蛇，本想展现天赋，让赵大夯知道知道终究是读书人拿笔杆子才厉害，谁知委实不善丹青，一只带着“王”字花纹的大狗跃然纸上。

赵大夯看也没看纸上的图画，随手将画递给浩铁匠道：“呐，你就照这个打就成。”

“不打，我就没接过这业务。”

“只要有钱赚，你管他什么业务，不违反犯罪作奸犯科就行。”赵大夯说罢，转头向凌阳道：“凌大鼻子，银子给我。”

凌阳将钱袋抛给赵大夯，赵大夯打开荷包，将银子尽数抖落在桌上，对浩铁匠道：“你看，三十好几两银子，全给你了。这把‘乌金虎头刀’两个时辰能打出来么？”

“就三十几两，你还打个什么乌金？再说了，我这里哪里有乌金？就只有生铁。”浩铁匠从怀里摸出一袋烟叶，塞进烟锅子里，就着炉火点着了，吧嗒吧嗒的抽起来。

“你拿十两银子，兑上一两黄金，揉在生铁里面，若是颜色不黑，索性泼点墨汁上去好了，这不就成了乌金？”赵大夯见浩铁匠磨磨唧唧半天不动，有点气急。

“打成什么样我可不管，钱一律不退还。”浩铁匠耐不得赵大夯软磨硬泡，只得勉强答应。

“成，成成！两个时辰以后我们来取刀，走吧。咱也不用在这等着，大鼻子，我们喝下半场去。”赵大夯见浩铁匠终于答应动手，心情豁然开朗。

凌阳嘻嘻一笑，转头在桌上准备打刀的银子中抽出五两来，对浩铁匠道：“黄金给他减半，反正都是和在一起，谁能分出来有多少黄金在里面？”

赵大夯琢磨也是这个道理，咧嘴一笑：“有理！留点银子傍身实在。这边走吧，刚才就吃了个七分饱，我再去补上三分。”两人嘻嘻哈哈，转身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