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灵劫二.人间晚晴》卿晴人物预告版(二)(2 / 2)

秦昭在卿晴和凌羿牵手入城的时候,就向凌厉道别离开了,这个固执的人有他的坚持和原则,也有他的机智,当原则和道德碰壁,我还不能躲开么?

在凌厉问到秦昭将去哪里的时候,秦昭正四下扫视着战后的城墙,他扔掉了手中的绣春刀,捡起了一位曾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直到战死的不知名守军的战刀,插在背后。他告诉凌厉,天下还有很多地方战乱不息,哪里的百姓最无助,他就去哪里。

凌厉突然觉得,太钦佩眼前的朋友,也许他一个人的力量有限,即便去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但能不能改变结果,真的那么重要么?真正的英雄,哪怕明知前面是条死路,也会义无反顾的选择心中的正道吧。若世上多一些秦昭这样的人,又何惧不平事的发生?

“动了这么多次手,最后成了生死之交,兄弟,若有再见面的时候,我一定请你喝一杯。”秦昭走之前,对凌厉说。

凌厉笑了,他知道也许不会再见,但这份情谊,已在心中。

“我爹常说,哪怕相隔天涯,只要朋友在心,酒杯在手,足够!”

秦昭也笑了,“你爹是个妙人,无怪有你们两兄弟这样的儿子,等我到了有酒的地方,得先遥敬他一杯。我走了,保重!”

......

陪伴了凌羿一个上午之后,卿晴趁着伤患不多的间隙,向凌羿道:“我要离开一阵子。”

凌羿正在抓紧时间吃两口饭,他听了卿晴的话,惊得从凳子上跳起来,紧张的问道:“去哪里?”

卿晴温柔的看着凌羿,轻声道:“杀人,杀了张显宗,也许,这里的百姓就安全了。”尽管嘴上说着杀人,但卿晴目光始终温柔。

“唔,可是张显宗有好多兵马,是不是太危险了?”凌羿纠结了一下,心想好像也阻止不了,不该阻止卿晴去,“我陪你一起去吧。”凌羿终于憋出这几个字。

“你去干什么?你治病,我杀人,各司其职。”卿晴笑着说,她似乎担心小奶狗会坚持,又补充道:“我会很快回来的,你放心。”

“可是......”凌羿虽然亲眼见到了卿晴杀死叛军主将的情形,但又如何能不担心?

“我跟你去!”哥哥凌厉放下了手中的药,从旁边拿起了“归藏宝剑”。

出发的路上,卿晴对凌厉道:“你保护好自己就行,其实你也帮不上忙。”

凌厉回想起卿晴在战场上的一幕,苦笑着摇摇头,心道自己可能还真帮不上什么忙。

“那你为什么不反对我同去?”

“为了安心。”

“安心?”

“让他安心。”

凌厉心中一动,他当然知道卿晴所说的他,是弟弟凌羿,他开心起来,为弟弟和这个终于走向阳光和幸福的姑娘开心。

在到达张显宗的帅府以后,卿晴没有遇到多大阻拦,就进去了,她告诉帅府的卫兵和沿途阻拦的人说,“我去见张显宗。”没人怀疑一个绝色美人去见大帅的合理性,只是觉得,这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自寻死路,有点可惜了。

张显宗的房里,有个半裸着的,坐在地上的年轻姑娘,她眼神麻木,身上有很多被香头烫伤的痕迹。卿晴皱了皱眉,俯下身子去查看这个可怜的姑娘。

张大帅正好出恭回房,他还在系着裤带,看见房里有陌生人,吃了一惊,问道:“你们是谁?”

“你是张显宗?”卿晴懒得跟他啰嗦。

“老子就是,你......”张显宗本想说,你这个娃娃长得很美,但他的嘴没能快过卿晴的手。

卿晴掐断了旁边燃着的,火红滚烫的檀香香头,左手一弹,香头没入了张显宗眉心。大帅也好,人屠也罢,死的时候,也不过是瘫软在地上的一堆烂肉而已。

卿晴扶起地上的女子,为她披上了一件搭在架子上的张显宗的锦袍。

“走吧!”卿晴向一边目瞪口呆的凌厉道。

“这就结束了?”凌厉想象过一万种可能,准备好了大战,准备好了为卿晴的最终一击杀开一条血路,结果就这么跟在屁股后面走了一段路,弹指一挥间,就完事了?

“当然,我很忙,没空浪费时间。”卿晴回答道。

“很忙?”

“忙着回家。”

“你家在哪里?”

“他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卿晴语气平淡如水,她又转过头,对着受伤的姑娘道:“别担心,我家有很好的大夫,你的伤很快会好的。”

直到此刻,凌厉终于感到无比佩服自己那个文弱的,粘人的弟弟,这个瘦瘦小小的男孩,拥有融化冰山的温暖和能力。

离开帅府,跟进去的时候一样容易,当有人问起大帅,卿晴回答他们,“大帅在烧香。”可不是在烧香么?被香烧,烧死了都,还挺幽默。

回到凌羿坐诊的小屋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了,凌羿还没睡,他呆呆的望着窗外,脚下药碾吱呀吱呀的响着,脸上似乎又是温柔,又是担忧,卿晴当然知道凌羿在想念谁。

“我回来了。”

“唔,”凌羿回过神来,“这么快,没受伤吧?”

“嗯,杀人比治人,可容易多了。”卿晴笑着。

“困了。”卿晴一路加速回来,倒真有些累了,她和衣而卧,躺在小屋里的床上,拉过被子,半盖着身子。“我带回来了一个病人,你等会去给她瞧瞧病,挺可怜的姑娘。”

“嗯,好呢。我马上去。”凌羿凑上前去,轻手轻脚为卿晴除去了鞋袜,拉过被子,给卿晴盖好身子。

卿晴还没睡着,哪有那么快入睡?她想着,今天开始,小奶狗就正式是我的丈夫了,所以我睡在他的房里是没有关系的,他父母会不会反对?哼,反对有什么用?我不会抢人么?难不成他们还打得过我?(晴儿,你不要这么嚣张好么?若你公公当年不受大伤,你还真有点打不过他,不过这不重要,他是开明的,可亲的,会喜欢你的。)

卿晴没有想太长时间,因为她很快入睡了,微微的鼾声,让凌羿知道她睡得很香,很甜。于是凌羿爱怜的抚了抚卿晴的脸颊,替她把脸上的发丝拨开。然后尊卿晴大人的命令,去治疗那个姑娘去了。

卿晴还是做梦了,但这一次,楚尘的脸上,不再有痛苦,楚尘微笑着跟卿晴挥手道别。梦中不再有烈火和黑暗,原本抓不住的那一缕金光,温暖的包裹着他,充满了安全感,再见,旧爱,你好,余生!

......

两年之后,世间的战乱在达到巅峰后,终于又停止了,清朝代替了明朝,开始休养生息,百姓们又开始努力劳作,努力生活。但这一切与卿晴一家都没有多大关系了。在凌家兄弟的父亲强行哄着义兄赵大夯把富可敌国的家产全部变卖后,凌家全家和伯父一家人,带着充足的物资,把善良的大佛镇全城百姓接到一起,迁进了从前旅行时发现的世外桃源,他们给这里取名叫大桃村(大佛镇,桃源村,来自凌羿生母阿桃的呆萌输出),在这里安居乐业。当然,还各自带着心爱的妻子。

凌家的宅院是大桃村里有名的大,凌家有村里最好的医生,厨子。即便退回到以物换物的社会生活,凌家人还是过得相当舒适。

卿晴这两年都没有再抱着猫睡觉过,她不再需要抱着猫就能睡得安心。更何况每夜躺在身边的人,总把她抱得很紧,从来都不肯松开一会儿。

卿晴在这个傍晚,斜斜的躺在凉椅上,黄昏的阳光晒得她懒洋洋的,睡眼朦胧。左手掐着焊烟管子,吧嗒吧嗒抽着烟叶。(都怪赵大夯烟瘾太大,家庭聚会的时候,居然教会了卿晴抽烟)右手撸着抱在怀里的大橘,大橘舒服的在卿晴怀里“呼噜呼噜”的赖着(在收养大橘的时候,凌家人本来准备给这只大猫取个文雅的名字,最终凌羿力排众议,表示卿晴取的大橘才是最好的最美的)。

卿晴今天有些不太一样,虽然仍穿着黑色的衣服,但头发没有再随意的用黑绳子捆起来;红色的发带上有一束蝴蝶结,似乎跟凌羿给人包扎纱布时封口的手法有些像;脚上终于不再是黑色鞋袜了,洁白的袜子,金丝线边的红底白绣花鞋,跟黑衣服形成了鲜明对比。

最近卿晴总是很懒,困的时候,饿的时候,各占一半。好像肚子饿,会影响睡眠,还是先吃东西吧。

“阿羿。”卿晴懒洋洋的唤。

“来了,来了来了!”凌羿正在洗衣盆前卖力的搓着,一听见老婆大人呼唤,甩甩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蹦跶了过去。

“娘子有何吩咐?”

“饿了。”

“好勒!马上去煮面。”

很明显,凌厉才是两兄弟里厨艺天赋更高那个,当年几乎可以争争天下第一剑客的凌厉,将长剑换成菜刀以后,成为天下第一的可能性,更高了。全家人,全镇人,都会觉得凌厉做饭更好吃,除了卿晴。我心中只有你,所以你的一切都是最好的,钦此!

“多放一些醋。”在跟凌羿说话的时候,卿晴微微眯着眼,天啊,太困了。

“明白!娘子吩咐,一一照办。”

“多大个人了,还羿羿,不许卖萌!”

“我说的是一一照办,不是羿羿照办。”

“不许顶嘴!”

“是,遵命!”

凌羿转过身,准备向厨房走去,刚迈出步子。

“嗯?这就走了么?”卿晴睁开了眼睛,带着点小生气的娇媚,瞪了凌羿一眼。

“唔,对对,着急了。”凌羿凑上前去,俯下身来,把唇印在卿晴腮上,“吧嗒。”

“嗯!这还差不多。”

卿晴微笑着,满足的迷上了双眼。凌羿看着娇妻美丽且洋溢着幸福的脸,好像忽的鼻子酸酸的,喜悦的泪水又要钻出来一样,不行,太丢脸了,于是在眼眶失守之前,凌羿微笑着钻到厨房里去了。

凌阳(凌家兄弟父亲)正在屋里跟赵大夯打着二人麻将,他从怀里掏出焊烟杆子,摸遍了怀里,没有找到火折子。

“小晴,火折子给我用用。”公公凌阳转过头,向儿媳卿晴索要“打火机”。

卿晴头也不抬,背对着公公和伯父打牌的屋子,左手一扬,火折子划出一道弧线,稳稳的立在麻将桌上,公公面前。她还是这么准,丢什么东西都一样。而她的左手,同样也还是不留活口,当然,现在只在麻将桌上,“杀家搭子”的时候不留活口。每当卿晴开始用左手摸牌审牌,桌上的至亲们就开始紧张,过不了三张牌,“自摸!”凌羿收钱比谁都快,这小王八蛋,取个媳妇回来,专治全家老小,老爹跟妈妈们都这么想。

凌阳折腾了半天,火折子还是没窜出一点火星子来,他不禁转过头去,喊道:“怎么点不着火?”

“棍妈说了,不让你抽烟。”卿晴如是回答。显然,“打火机”被动了手脚。

“那你还丢过来干什么?”

“让你过过眼瘾。”

“那你是怎么点着的?”凌阳有些哭笑不得。

卿晴没有再回答公公的话,但她知道关于这个问题的,让她骄傲幸福的答案,无论她要什么,凌羿都会努力做到。

赵大夯趁着凌阳跟卿晴说话分神之际,悄悄把手里一张“二条”,换成了池子里已经打下去的一张“幺鸡”,把手里的“幺鸡”凑成了三张,转过一圈,赵大夯抓牌。

“哈!自摸!自摸自摸!喝酒喝酒!清一色,带杠根,对对胡,八番牌。喝八杯,满上!”赵大夯开始给凌阳倒酒,按照他俩的规矩,输家得喝酒。

凌阳瞧着赵大夯的牌,仿佛哪里不对,抓了抓头。

“好像刚开始我就打了一只幺鸡,打到一半我又打了一只,两只小鸡都出去了,怎么你手上还有三只幺鸡?难不成这副牌有五只小鸡?”

“哦?他妈的,就准你娶三个老婆,生三个孩子,不准我抓三只小鸡?讲不讲道理?有没有王法?少废话!喝酒!”赵大夯把眼睛一棱,一副只带凌大鼻子再叨逼叨,就要打个眼强行往他肚里灌的架势。

“你这是出千!老子当年混江湖刀头舔血的时候,抓住老千都是要剁手剁脚的!”

“你唬谁呢?你当年混江湖的时候?你哪个离开家三百米开外的时候我没在你旁边?跟谁俩装逼呢?我辣手捕神赵大夯的名字,喊出来一声,黑白两道谁能不抖上三抖?”

......

卿晴听着公公跟伯父斗嘴,心道几十岁的人了,还如两个孩子般有趣。暗暗好笑,幸福的家,幸福的人。

葱花跟醋的香味飘了过来,食欲大振,馋涎欲滴。

暖阳西下,晚霞漫天;人间最美好的晚晴,芬芳无比。

后记:因某些年代时间节点可能无法一一对应,因此我将部分历史中实际出现的人物暂改作了化名。任何一本书,无论题材如何,总是该讲一些引人向善,让人充满正能量的事。我敬仰千百年来的英雄,赞美长存的浩气,也希望摆脱曾经的黑暗,传递一些美好。希望我能如卿晴一般,无论经历了多深的黑暗,挣扎,只要选择了站在光明一边,就不会来不及。明天,美好,必将如约而至,赠给正在走向光明的自己,保持努力,保持正心,前进!路虽远,行则必至;事虽难,做则必成。坚持!

羚崖

初稿于2023年4月10日南川

修改于2024年1月31日重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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