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亲戚23(1 / 2)

天色也不早了。

给金弗相讲完故事的老者,突然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这个人说话直,有的话可能不中听,你千万别介意。”

金弗相听了老者的话,笑着摇了摇头。

“没有的事,这些事情在别人嘴里我还听不到嘞。”

金弗相知道,这老者无非就是太孤单了,遇见相关的人总能想起相关的事,免不了就要聊上几句。

自己就当他放了个屁,反正听他唠叨几句,自己身上又掉不了一块肉,索性就由他说。

牛儿们似乎也意识到天色已晚,不等老者扬鞭,便井然有序地走到了大路上,往大平地方向缓缓走去。

倒是老者这个放牛的人,有些力不从心,差一点就赶不上牛儿的脚步。

金弗相也慢慢地跟在老者身后,他还指望着从老者口中问出舅舅的地址,赶在天黑前去投奔。

落日的余晖将二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老者喋喋不休的和金弗相聊着一些陈年往事,金弗相则在静静的聆听;在恰当的时机给出一两句回应,对此老者很是满意,他一旦满意就会想起更多的事,跟金弗相聊的也就更多了。

牛走得很快,人走得很慢,看着远去的牛儿,老者似乎并不在意;金弗相几次出言提醒,也都无济于事。

直到所有的牛走到一条水沟旁,饮饱了水之后才放慢了脚步,时不时的回头等待着它们的主人。

“这水能喝吗?”金弗相走到水沟旁朝老者问道。

“当然能了。”老者说着话已经蹲下了身子,先洗干净手,又捧起水来洗脸。

等金弗相喝完了水,才看见老头把腰上拴着的竹筒取下来喝了一口里面的水。

面对金弗相投来的目光,老者则是不好意思地笑笑。

“沟里的水是脏了点,不过牛都能喝,人喝肯定也没有问题,死不了的。”

金弗相翻了个白眼,将目光移了回来,看着自己在沟里的倒影,不免有些唏嘘;脸上乌七八糟的,几天没打理的头发更像是蓑衣上的乱棕,自己这个模样滑稽可笑,这也难怪老者刚看见自己时会发笑。

金弗相跟着老者进了大平地,这里的集市比杉阴镇的规模要大了许多,所以做买卖的店铺也不少。

进入大平地的金弗相迫不及待的问老者:

“我舅舅家在哪里?劳烦老人家指个路。”

“不要急。”

老者摆了摆手,然后拽了金弗相一把,那意思是然金弗相跟他走。

“你先跟我到我家吃了饭我再送你过去。”

金弗相吞了吞口水,摸着空无一物的肚子,这种时候他实在是没有拒绝老者的底气。

金弗相奋力地帮老者赶着牛,倒不是想在老者面前献殷勤,只是他实在是太饿了;心里打着算盘,只想快点帮老者把牛赶回家,抓紧吃上一口热饭,以慰藉自己咕咕叫的肚子。

老者大声呵斥着,将温顺的牛儿赶进了家门,金弗相此时已经没有气力去帮老者一同呵斥;只是用尽身体里边最后一点残余的力量,拖着疲乏的身体帮老者打开了牛圈的栅栏门。

牛儿们对金弗相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既感到好奇又时刻保持着警惕。它们进牛圈之前,都要停顿一下,抬起头打量一番站在牛圈门口的人,然后把头凑近他,用光滑的鼻翼,和挂着白色粘稠沫子的嘴,轻轻触碰一下金弗相的身体;第一头牛那样做了,后面的牛就纷纷跟着效仿。

有一个中年妇人,从老者家的灶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盆热水。

“爹,快来洗洗手吃饭。”

妇人说着话,把水放在了一张板凳上,看了金弗相一眼,没说话,转身回屋去了。

“年轻人,你洗洗吧。”老者笑着对金弗相说。

金弗相也不客气,用热水洗了把脸,又用手蘸了水抹了抹自己杂乱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

随后他就跟着老者进了灶房,灶台上放着一个瓦盆,用锅盖压着。

老者端下了瓦盆,里面有一锅糊涂的粥,甚至看不出原料是什么,菜只有一碟腌菜。

粥的味道一言难尽,微微发涩,其中带着一丝苦味;金弗相尝出来了,其中发苦发涩的是芭蕉根。

这样难以下咽的粥,他却一连吃了半瓦盆,到最后不是吃不下了,而是不好意思再吃了,真是应了那句老话;饿时吃糠甜如蜜,饱时吃蜜蜜不甜。

解决了晚饭,老者就带着金弗相去找那所谓的舅舅。

走了不少路,大概到了镇中心,一家米铺前,老者抬手一指。

“年轻人,这就是你舅舅家的铺子。”

金弗相点头回应着,老者还十分贴心地上前敲开了铺子的门。

从里面走出一个瘦小的男子,看其模样应该是店铺里的伙计。

“哎!这是你老板的亲戚,好生招待着。”

老者说着话,往金弗相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那意思是要金弗相往里走;他大概也是把金弗相当成了一头牛。

瘦小的男人先把金弗相让进了铺子,然后迅速关上了门,他甚至不给金弗相和老者告别的机会。

“你怎么和这个老家伙裹到一块去了?”

“他是个好人,给我指路来着。”金弗相说。

这时只听门外的老者,嘟囔了一句:“狗曰的!”

声音不大,但是门里边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一定是在骂那个开门的男人。

“你看!”瘦小的男人,抬起手来,隔着门板往外一指;那意思似乎是在告诉金弗相,门外的老者绝非善茬。

“跟我走吧。”

瘦小的男人将手搭在金弗相的肩上,带着他往里走,金弗相闻着浓郁的米香,不禁吞了吞口水。

二人一直来到后院的一间屋子前,那个男人拍了拍门。

“谁啊?”屋子里有人问道。

“掌柜的是我。”

“有什么事吗?”

“你二叔送来个人,说是你家亲戚,你来看看......”

不多时房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女人,她将金弗相上下打量了一遍,翻着白眼对给金弗相带路的男人抱怨道:

“怎么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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