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相逢未嫁时(7)(1 / 2)

这声音听着陌生,更何况世上的李姑娘可多了去了,所以我心下并没有在意,继续往前走去。

“李随随姑娘!”那个男声再次响起。我这才停下脚步,心里纳闷,谁在叫我呢,听着不像我熟识的人啊。一转身却见程不留已是走到了我跟前。

“李姑娘”他朝我一揖,浑厚的声音在我头顶嗡嗡作响。昨日见他,他全程坐在茶舍低矮的凳子上,我竟不知他有这般高大。他逆光而来,烈日被他挡在身后,小小的我完全笼罩在他的身影下。

“你...”我抬头,下意识的指指他,又指指刚刚他站立的地方。二楼,这么远,这么高的距离,他转眼间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的面前,这个人怕不是个鬼魅吧。

可能是我手指的动作幅度太小了吧,又或许,是相对于我,他的身形过于高大了,我指来指去的也不过是在他胸前比划。他会错了意继续说到,“在下程不留,昨日城外茶舍,幸得姑娘出手相助”。

听他这样说,我也只好装傻“哦哦,程公子!你的嗓子好了?!太好了!”

“还要多谢姑娘妙手回春”。他客气道。

“呃,呵呵呵”我有些尴尬“程公子言重了”我一顿,接着说到“呃,既然程公子已无大碍啦,那就此别过了,我还有约”。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和别人不太一样,有些怪怪的,心下怕他,只想快点逃离。说完不等他反应,抬脚就走。

“等等”他叫住我,我只好停下,转头看他。

他从袖中拿出一对彩石,将其中一颗递给了我,这彩石不知道是什么质地的,上面雕刻的花纹也不常见。我有些疑惑,抬眼看他。他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嗓子,说到,“家乡的一点..特产”他好像心虚般,将特产两个字咬的重了些,“聊表心意,望姑娘笑纳”。

“哦...哦...”我点点头,感觉上有点怪怪的,可又说不准,只好勉强接受他的说辞,“那就多谢程公子了”。说完再也不等他接话了,转身就跑。

滦州城的阳光,被经过海边杉树林的风洗过,热烈中带着薄薄的湿润,浸染地整个滦州城仿佛被颜料涂过一般,鲜浓又清明。魏放望着远去的甄珠,黄色的衣衫随着她的跑动上下翻飞,勾勒着她娇俏玲珑的身躯若隐若现,仿佛一只明黄的蝴蝶,翻飞在湛蓝的碧空之下。不知怎得,魏放情不自禁的跟了上去。

他远远的跟着,看着她穿过热闹的锣鼓队,又飘上了一架花船,绕过一家茶点铺子,买了几包干果,最后在一个面摊前停下,好像是在等人。

不一会儿,一个身着布衣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根据之前的情报和男孩的年龄推测,这应该是她的外甥武孟安。虽然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魏放昨日就已经遣人跟踪姐妹俩,看到她俩进了甄府。但是不知怎得,今日再次遇见她,看见她无忧无虑地闲逛,在百姓间畅快地嬉笑打闹,他心里竟有一丝侥幸,期盼着或许她只是甄府一个不想干的婢女呐。

然而他终究是明白的,李随随不是别人,正是即将与他订婚的甄珠。直到此刻,他亲眼看见姨甥俩进了甄府的后门,心里悬着的那一丝丝期盼才终于彻底的死了。

如果,你只是李随随,不是甄家女该多好。

南庆十二年,夏至前二日,甄府,晚宴

我那便宜二姐夫,自从七年前追随銮驾之后,就一直忙于“尽忠”。别说我们,就连他自己的妻儿都没顾得上。哪怕一年前,御驾庆州,时隔六年一家人才得以团聚,他也只是在岳丈家匆匆吃了顿便饭,就又火急火燎地赶回庆都忙活新帝登基的大事了。

二姐姐虽颇有微词,但被大哥劝住了,“妹夫这个人虽说过于尽忠朝廷,疏忽家事了。但是只要他对你没有二心,我们自家人啥都好说。你们夫妻俩六年才见一面。男女之间,见面才有情义啊。六年了你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难说不会情淡义薄。这才一相聚,你当与他推心置腹,好好相处才是,切莫因着细枝末节坏了大体。”

二姐姐大抵是听进去了,甫一回到庆州就毫无怨言的操持家事,辅助二姐夫与官场同僚之间来往应酬。时间一久,二姐夫得了贤妻的好,也渐渐回过味来,深知这么多年,对不起家中老小,很是愧疚,对二姐姐甚至比新婚时更加体贴上心了。

二姐夫在外流落时也是吃了苦头,见识了险恶的,更加明白了家庭的温暖可贵之处。因此一年里虽然忙于公务不曾回乡探望老岳丈,但是每每二姐姐修书一封,他也总要附上几页问候家中各人。

每每庆州上了时令鲜蔬特产乡物,他也总爱托人快马加鞭运来一份。虽不是名贵的东西,但是我们都明白,他为官清廉,经济并不阔绰,这些心意是礼轻情意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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