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2 / 2)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魏星沉就这样不言不语地站在她面前,叶千庭的脸色晦暗莫名。魏星沉伸手,握住了叶千庭的肩膀。他的掌心很冷,反而是叶千庭的体温透过布料传到了魏星沉的手心,他本意只是想表示安抚,只是他贪恋掌心的温度,一时并未移开手。叶千庭任由他投射的阴影罩住自己,周围是他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片刻后,她冷冷道:“陛下。”

魏星沉仿佛烫伤般收回手,这个称呼,似乎瞬间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无限远。魏星沉退后一步,斑驳的阳光透光窗户横在他们中间。叶千庭已经满不在乎地笑了:“陛下若没有别的事,容臣先告退了。”

说完她不待魏星沉说话,转身就走。

魏星沉默然坐下,不知为何一阵心悸,猛然咳嗽了两声,帕子上立刻沾染了殷红的血花,像是冬日里的寒梅。

叶千庭一只脚都要踏出中和殿了,听见他的咳嗽声,终于咬着牙一闭眼又走了回来。

殿外阳光明媚,殿内的人却面色苍白,如同一块溅血的碎冰,摇摇欲坠。

叶千庭走上前去,不自觉地握住了魏星沉的手。这次没有隔着衣物,肌肤相触,他的手根本没有活人的温度。那骨节分明的手,不知何时掌心已经有了薄茧,只是和叶千庭手上因舞刀弄枪造成的老茧不一样,他是多年提笔留下的痕迹。

叶千庭的语气不由得放软了:“陛下既然身子不舒服,何苦叫臣过来说这些。”

魏星沉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只是沉默着。

“虽是酷暑,殿里的温度未免也太低了。陛下贵为天子,为何身边没有个侍奉的人?”叶千庭的语气里有了些责怪的意思,魏星沉却笑了,他的薄唇上还有未曾擦拭干净的血迹,为他那素来不染人间烟火的面容增添了一丝血色:“朕也没有几年可以活了,何必劳周围人挂念。”

“陛下!”叶千庭横眉打断了他:“天子万岁,怎可说这样的话。江南名医圣手也不少,倘若陛下真的要去,也可借机寻找民间的高手。”

魏星沉便也不再反驳,他的手渐渐有了温度,身子也回暖了不少。叶千庭收回了手,她知道这不过是杯水车薪,宫里的御医有的是治疗的药方,却还是皱眉叮嘱道:“陛下的病症还是以保暖为主,越是夏日越不可贪凉。”

魏星沉点了点头,疲倦地闭上眼,已然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下去吧。”

叶千庭在心里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贱得慌,这人像块儿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说翻脸就翻脸。若不是留着他还有用,迟早把他绑起来打一顿。但是毕竟屈居人臣,也只能闷闷道:“臣告退。”

叶千庭臭着脸出来的时候,还是同守在外头的王炳忠行了礼。王炳忠望着叶千庭怒气冲冲的背影,便知今日陛下也要有个不眠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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