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在侧（2 / 2）

魏星沉却忽然笑了，那凌厉的目光让北雀一个哆嗦：“他这个将军，男女通吃，倒当得比朕这个皇帝还自在。”

“奴才还有一事要禀！”北雀冒死高声道，每次谈及叶将军相关的事陛下都要动怒，偏偏陛下就要问叶将军，他也不能不禀告。

不过他也是个老江湖，这会儿看气氛要不对，北雀赶紧换了话题：“陆指挥使告病回家三日，现在是张副指挥使暂时接任。”

魏星沉听罢沉默不语，他确实不解，陆旭素来忠心耿耿，为何要为一个女人同他置气。把小眸安插在叶千庭身边，对叶千庭也是多一层监视，何乐而不为？魏星沉没来由地有些烦闷，挥了挥手，朱衣卫赶紧连滚带爬地下去了。

魏星沉揉了揉额头，这次叶千庭对战北疆，七战七捷，此刻国库充盈，他立刻有了钱拨款江南赈灾，兴修水利，只是江南素来官商勾结，贪腐严重，他只怕是不得不微服私访，才能真正确保这笔钱落实在江南百姓手上，顺便整治一下江南官场。只是他这一去，朝中无人，太后党只怕又要蠢蠢欲动。

他想起自己让叶千庭刺杀太后，以太后的个性断不会善罢甘休。太后的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那女人现在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不过是佛口蛇心罢了。叶千庭估计有苦头要吃了，将军府和太后党斗起来，便是他最想看到的事情。

小太监吉子端了牌子进来，怯怯地问他今日要宿在哪里，魏星沉瞟了他一眼，吉子便立刻跪下道“奴才该死”，然后马不停蹄地出去了。宫外的冷风一吹，吉子才发现自己已经是一身虚汗了。

大太监王炳忠看着他摇了摇头，自己方才劝过吉子别去，奈何吉子不听。还好今日圣上没有计较，否则血溅当场都有可能。

吉子有些委屈，倘若不送牌子进去，太后要责骂，送进去了，皇上又要生气。王炳忠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脑瓜：“后半夜师父来守着，你先回去吧。”

吉子含着泪点了下头，匆匆下去了。王炳忠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心下道到底还是个孩子，虽是净了身来宫里当差，总还是沉不住气。

王炳忠在宫里当差已有三十五年。当今圣上虽然年纪小，身体也不大好，但是那嗜血手腕可不是谁都能承受的。听说圣上登基的前夜，先帝的其他五个儿子都在一夜之间惨死。工部尚书李朗，不过是在家中咒骂了两句圣上，第二日便被发现吊死在了房内。

尽管圣上登基不久，但是有叶将军强力支撑，又有三衣司仿佛无处不在地监视暗杀，一时间人人自危，各方势力偃旗息鼓，蛰伏不出。万朝的江山，较先皇时期的六王之乱，却也更稳固了。只是圣上的性子也越发的阴晴不定，唯一敢在圣上面前放肆的，也就只有刚刚得胜回朝的叶将军叶千庭了。

不过这叶将军倒也有资格拿乔，开运二年元月，叶将军夺回幽济三洲，身中五箭，昏睡了半月之久；开运三年二月，叶将军在南边整顿军纪却不幸染了疆毒，也是堪堪才保住了性命。更不用说这次出征北疆，七战七捷，重挫了万朝北边多年的威胁。如此种种，圣上对他格外施以青眼，倒也是情有可原。

叶将军病重的时候，中和殿的灯，都是彻夜亮的，陛下什么都不说，王炳忠都看在眼里。

当然这些话，王炳忠都不会告诉吉子。

夜深了，远方不知道何处传来了声声鹧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