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提梁不够了(2 / 2)
至于打家具的木材,家里后院还真储存了一些,都是平日到山上扛回来的。也就是现在没钱,等有钱了,全部都打成家具。
这个就先不说了,还是赶快编土篮子要紧。
薛父薛母的手早都被农活磨出厚厚的茧子,这编土篮子对他们来说是相对轻松的一件事了,不会那么磨手。
但是对于仍然还是细皮嫩肉的薛成龙来说,就要受罪了。首先,必须要磨起泡。泡消了,这厚茧子就慢慢起来了。这厚厚的茧子虽然很粗糙,但是能很好的保护手掌。
为了能多赚钱,就是起泡、流血也不在乎了。有时候,人就是要有股狠劲,为了挣钱就得拼命。
编了三十三对土篮子,大的二十对,小的十三对。
编大些的土篮子,这还是薛成龙自己坚持的结果,因为他认为大的土篮子好卖。他到十里八乡做破烂换糖的生意,知道大家都有强烈的赚钱欲望,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力气,小土篮子太小了,配不上大家的浑身力量。
要是听薛父的,都弄成小的,因为马兰河的土篮子都是小的。
薛成龙就给薛父讲道理了。
告诉薛父,现在都是自己挣钱养家,不是混日子的时候了,都开始死命的干活,肯定是大土篮子好卖。
就拿薛母和自己举例。
薛母和自己去砍编条一样,都是使劲干,都是弄得快扛不动了,才罢手。
自己原先也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模样。你看现在呢!恨不得使出吃奶的劲,干活都不再吝惜力气。只要干不死,那就死命干。
为啥?
因为干了活,赚了钱,都是自己的,咱终于可以自己挣钱自己花,那肯定是要下死力的。
薛成龙干活都是死命的干,再苦再累都不怕。
这可比以前的时候下力气,肯吃苦。就是挑扁担,担的东西也比以前担的多多了。以前干活都是装个样子,都不使出全力,当然都是用小胯篮了。但是现在不是分地了么,都分到家家户户了,那还不得死命的干。
就是薛成龙这个在马兰河拈轻怕重的人,也是硬着头皮担着编条回来了。
所以,以后这土篮子大家肯定喜欢买大的,因为大的才能使出全身的力气,干更多的活,能挣更多的钱。所以这大土篮子肯定好卖。
薛父虽然固执,但是还是能转过弯来的,就同意做一些大土篮子试试看。
还有就是那些没定型的土篮子,都用墙上卸下来的铁丝给绑上了。
绑上了就不会出现那种崩坏的情况。
用薛父的话说就是。
“做生意,信誉还是要讲的,咱不能做一锤子买卖。不能用麻绳糊弄事!”
薛成龙也认为薛父说的是对的,到东屋王景柱家借的老虎钳,拆了屋顶上的铁丝,把提梁都定型了。
周六大早上,天没亮就起来了。
这屋外的星空还特别的漂亮,东方才有一丝丝的鱼肚白。
东北的深秋就是这样,天朗气清、万里无云,让人神清气爽。
薛母做饭,薛成龙和薛父就收拾土篮子。把土篮子都绑在一起,这样挑着能方便一些。
“爸,要不咱们把那些定型的土篮子也绑上铁丝吧!我看着有的有铁丝,有的没铁丝,有些不得劲呢!”薛成龙看着已经绑好的土篮子,由于提梁都绑在一起,这土篮子的底有的有铁丝,有的没铁丝。
“有啥不得劲的!都是一样的土篮子!”
“爸,你说如果有人问起来,为啥有的土篮子绑了铁丝,有的没绑铁丝,咱咋回答?”
“当然是,这绑了铁丝的是没定型~”薛父也突然意识到好像不能这么说。
这么说了那等于是弄虚作假了,可是不说,那定了型的土篮子那就成了弄虚作假了。
薛父在那嗫嚅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爸,要不咱们都给它绑上铁丝吧!”
“这不是浪费铁丝么!作孽啊!”
“不浪费也不行啊!要不没法卖,咱不能说这两种是一样的吧!就是说了,人家能信啊!只要睁着眼睛,大家都看出来,一个有铁丝,一个没有铁丝。”
“用着差不多!”
“人家不知道啊!再说,用了铁丝的,确是抗造。担石头都不坏。”
“那不多花钱么!”
这铁丝虽然是墙上摘下来的,但那也是钱买的,以后用铁丝绑也是要花钱的。
“那就涨价呗!正好现在缺土篮子,咱把价格定高点。”
“定多少钱?六毛一对?”
“一块吧!”
“啥!一块!都能买斤肉了,谁买啊!”
“等着人家还价呗!给人让到八毛,人家得了实惠,指不定还高兴呢!”
“定一块太贵了。不行!不行!”
“试试呗!到时候咱们多让点,六毛一对就行了。”
“这不是糊弄人么!”
“糊弄啥糊弄,买卖买卖,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咱又不是逼着人家买。公平交易,怕啥!”
“不行吧!”
“有啥不行的。咱的铁丝可是粗铁丝,抗劲。比不用铁丝的肯定能多用两年。多用几年的土篮子,他们多花点钱咋了,没啥么!”
“你爱咋弄咋弄!不管你了。”
薛父就是这样,说不过别人就生气,就发脾气。背着手,哼哧哼哧去吃饭了。
薛成龙没招,只能自己一个人在那给土篮子绑铁丝。
绑铁丝也不能直接就绑,还得用刀在提梁的根部那削个凹槽,要不容易脱扣。
三十多个土篮子,可是要费一番功夫。
薛父吃完饭了,薛成龙还没弄完。薛父还在生气,也不知道生哪门子气,只要不合他意就生气。不过,他也不闲着,编筐去了。
薛母看不过去,就过来帮薛成龙一块弄。
两个人就是比一个人快,一个钟头就差不多弄好了。
等最后两个的时候,薛母让薛成龙去吃饭。
“龙,赶快去吃饭,一会你还得赶路,这两个我弄就行了。”
“那行!妈,那我吃饭去了。”
绑这玩意太浪费时间,得赶快吃饭了,眼看这太阳都升起来了。
今天是苞米饼配土豆丝,这土豆丝切的跟土豆条似的,但是一点不耽误它好吃。
薛成龙一家人都不会切土豆丝,一个是真切不好,另一个是家里的菜刀都钝了,根本切不了丝。
嘁哩喀喳吃完饭,喝了点水,薛成龙站起来就要出发。
“爸,走!”
薛父拍了拍身上的灰,也起身担起担子,往外走,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
“起了个打早,赶了个晚集。”
薛成龙权当没听见,也跟在后面赶路。
“龙,等会!”
薛母喊住薛成龙,往薛成龙怀里塞了一包东西。
“啥?”
“啥?啥!饼子呗!这一来一回半天就过去了,你不揣几块饼子,你还有力气走回来么!”
还是薛母了解薛成龙,知道他只要饿了就走不动道,所以给他带上干粮。
“还是老妈最好!”
薛成龙心里、嘴里像抹了蜜一样,都甜得很。
薛母听不惯这种油腔滑调的说话,打了薛成龙一拳。
“快走吧!你爸都走远了。”
“妈,我走了!”
“路上小心点,看着点路。”
“知道了。”
薛成龙急匆匆去追薛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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