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赤生为奴(1 / 2)

冥阳城的冥阳楼,一半都是奴。

三层楼下又三层,蝼蚁也是奴。

临街的巷里有一座临街的茶楼,是楼里的产业。茶楼上下,从前台掌柜到后厨杂役,都是楼里的奴。因为平时表现好了,就被安置在外面,经营的同时,打听江湖往来的消息。楼里派他们出来,就不怕他们跑,整座城池天罗地网,明里暗里,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看。

“二位上面请,上面请。”

一男一女走进茶楼,前台掌柜瞅见的第一眼,就慌不迭地奔来,亲自指引上了二楼安静的雅间。态度恭敬中带着敬畏,攥紧的拳头捏着衣角,掌心里全是汗水。

“外面侯着,没有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

“是!”掌柜的听见这话,如蒙大赦一般,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蹑手蹑脚的下了楼,就连踩楼梯时,都极其小心,生怕发出异常的动静。

“你今天要做什么?有什么安排?”女人的心性似乎是天生的着急,刚坐下不久,摆在桌面上的茶水还没有动,就向坐在对面的男子开门见山地问道。

男子的反射弧好像有些长,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窗外,过了许久,几乎等到女人都要不耐烦,才听见他开口说道:“我要送赤生上学堂。”

“然后呢?”女人往前伸着脖子,期待从男子的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然后接赤生放学回来。”这次男人没有让她失望,很快地脱口而出,回答道。

女人无语了,默默地翻了个白眼,暗自揶揄,行吧,你厉害你说的算。

男子没有注意到女人表情的微变化,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放在心上,因为此刻他正被窗外的街道,那一幕慕繁华热闹的景象所深深吸引。

当一个稚童牵着一个更稚嫩的孩童经过视线里时,男子眼睛里闪过一道不易察觉,却真实存在的笑意。

而当一辆朴实无华,平平无奇的马车遮挡住男子的视线,从街道上慢慢行驶的时候,男子的眼神就只剩下了冰冷。

这突然的变化令女子猝不及防,下意识地用双手互相搓了搓两肩。和这么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不能以常理度之的男人待在一起,就满是忌惮。

“哥,今日你怎么有空来送我去学堂了?”

穿行在人满为患的街道上,赤峰一手拎着一个木质袋子,一手牵着赤生的手。

赤生抬起头,看着赤峰的眼睛,认真地问出这个问题,似乎这个问题对他很重要,他很是在意。

“怎么?哥来送你去学堂,你不开心吗?”

赤峰领先赤生半个身位走在前面,明明看起来很是拥挤的人群,当他靠近的时候,却都不约而同地向两旁让开道路,仿佛无形之中有一双轻飘飘的手在推着他们,哪怕是察觉回过头,也没有看到任何异样的人或事。自我怀疑一阵,便将此事抛之脑后,转而去忙自己的事情。

赤生跟在身后,每当到了人多的地方,就能够清楚地感觉一股舒适惬意的轻风,软绵绵的,然而若是想逆着风行走,面前就如同站着九尺大汉,推都推不动。赤生不由得看向面前的身影,只感觉哥哥高深莫测,身影无比的高大和伟岸,是他最坚强的后盾,为他遮风挡雨。

“哥能来送我,我当然很开心,但是我更担心哥来送我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会不会把哥给杀了……”

赤生说话的声音很小,到了后面都几乎听不清了。

赤峰闻言噗嗤一声大笑了起来,完全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

赤生见状把头向下低了几个弧度,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行走,直到街路到了尽头,人流少了起来,他才重新抬起头。而这时赤峰也停止了大笑,只不过脸上依旧留存着笑意。

“哥,你……”

赤生开口想问你怎么了,只是话说到一半,就听赤峰笑着调侃道:“放心吧,天下能够杀死哥的人还没有出生呢!哥会一直保护你的!”

“哥吹牛!”赤生斜睨一眼,丝毫不给面子,“不过我相信哥。”

“你这小子,竟敢拿哥开涮,翅膀硬了可是?找打!”赤峰说着作势举起手臂,就要往赤生的屁股上拍打,赤生见状连忙躲避。赤峰也并没有真的想要打他,牵着赤生的右手一松,便由着赤生向远处跑远了。

所谓的学堂,就是一个偌大的院子,院子中间盖了一座有七八间屋子的草堂,连在一起,看起来颇具规模。

“学生王生,见过夫子丁。”

院门前,一位少年规规矩矩地双手作揖,朝着面前儒雅端庄的老者行礼。

老者微微颔首,细看之下,他的脸上涂抹着一层白色粉末,用以保持着皮肤的清洁和白皙。一件圆领窄袖的薄面棉衣,衣服的下半部分缠在大腿上,然后用一条细布裤从腰部以下包裹住身体,一直到脚部。

少年与往来的学子俱不相同,只见他穿着一身华丽的衣服,带着红色丝带和珠宝装饰的帽子,腰间挂着玉翠的佩玉,左边佩戴着刀,右边备有香囊,光鲜亮丽,羡煞旁人。

路过的学子纷纷离去,在他的面前无一不黯然失色,自惭形秽。

“王家主近日可好?”

“劳您挂念,家主一切都好。”

老者再次颔首,似乎是对少年的答复很是满意。

“赶快进去吧,你一直站在这里,恐怕今日老夫的讲堂就要减员了。”

“是。学生告辞。”

少年低头,号了一声辞,就向草堂里走去。

老者回头,正看到两个一高一矮的人影徒步而来。

老者眼睛微微眯起,打量那位高个子的人影,确认是自己不认识的人,至于矮个子的人影,老者看了两眼,脑海中便有了大概的印象。

“学生赤生,见过夫子丁!”

赤生走到跟前,脆生生地拘礼问候。

“丁老……丁老前辈好。”赤峰险些说岔了嘴,幸好赤生用他那胳膊肘戳了一下他的肋骨,顺口改了回来。

“哦,原来是赤生啊,老夫记得你的字写得是极不错的,就算是在老夫教授过的学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纵天赋使然,刻苦练习也是必不可少的,由此可见,不禁天赋,而且心性……”

“夫子谬赞,学生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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