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年轻人的小小夜话（1 / 2）

蓝色火焰已经把怪物烧的干干净净，什么也没留下。金色虚影环顾了一周，发现在刚才的战斗中，巷子大部分居民已经跑了出去，现在正在巷口老老实实的排队接受执法局的污染检测。

黑虎帮的庭院里已经没有活人的气息，除了被怪物吃掉的帮众，所有房屋已经被黑虎变成的怪物砸的粉碎，里面那些或主动或被迫的女人们已经没了气息。

虚影消散，星光重新洒落在变成废墟的庭院之中，空气似乎也不再浑浊。柳晴川出现在原地，他看着狼藉的现场，脸上露出一丝倦容。他叹了口气，掏出终端联络上了周鸣海：

“喂，周巡司……”

“哎呀柳专员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刚才突然间所有通信和监控都莫名其妙的失去连接了，我们也没法支援你……”

“呃……谢谢周巡司的关心，事情已经结束了，就是你们张局的嘱托没完成——虽然我觉得也没什么完成的必要了。”

“您是说？”

“现场没活人了，不过污染物也没了，让人进来洗地吧。”

周鸣海挂断通信，脸色有些暗淡，一旁的李悠悠却指了指那些排队做检查的聚福巷居民，说：“老柳还是厉害，能在已经出现灵息污染的情况下保住这么多人命。根据资料，幻梦天工【播染母体】一系的衍生物所污染的活尸，虽然不具备母体的持续传染性，但是它们会在死亡时爆发出大量高浓度污染灵息，让范围内的普通人瞬间变成活尸。”

她又剥了一支棒棒糖塞嘴里，继续说道：“除非来个5级奇迹师或者天人级的老头子直接把这片区域的灵息禁锢住，不然杀死感染体很容易，但是阻止污染却很难。但是5级以上的奇迹师谁有空管这种小事啊，不说天人级，强大的5级的奇迹师那都是能跟各国元首差不多地位的存在了，就你们龙姿城的调查局，据说也只有一个5级小老头镇着。”

正说着，两人看到一个狼狈的人影从巷子中缓缓走出。穿着防护服的特殊对策小组成员握紧了枪瞄准对方，李悠悠却笑吟吟的跳下指挥车，快步走到来人对面，问道：“安全词？”

“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喷气式阿姆斯特朗炮！”

“不错，是本人。”

柳晴川无奈道：“……当初我怎么会脑抽教你这句话的。”

“擦擦脸，怪难看的。”少女嘻嘻笑着，递过去一张手帕。

来人接过手帕，在脸上用力擦了擦，一张英气勃勃的年轻面孔出现在李悠悠眼中。她笑眯眯的说：“果然还是原皮最顺眼，非得化妆成个猥琐大叔干什么。”

“我那不是防止对方产生怀疑嘛，他们怀疑了我怎么潜入，不潜入怎么抓活口，不抓活口老张的案子咋办，案子破不了老张就没办法提拔，也就没法给我开更多后门了啊。”柳晴川随手把脏兮兮的手帕递给了李悠悠，道：“李小姐，您看是不是这个理儿？”

李悠悠随手把手帕揣兜里，笑骂道：“你就贫吧，你一个云间省出来的男孩子怎么满嘴顺口溜啊，在首都呆两年学坏了。”说着，她瞥了一眼柳晴川破破烂烂的衣服，一只手拽住他，另一只手捏着琼鼻，嫌弃的说道：“走吧，我在指挥车上给你带了一套新衣服，你看你这邋遢样，都漏腚了。”

“真贴心，妞妞，要不是你太小了，我得喊你妈。”柳晴川嬉皮笑脸的说道。看到李悠悠气的俏脸通红，抱起一个雪糕筒要砸他，他三两步的窜到站在指挥车前的周鸣海面前，跟他打了个招呼：“哟，周巡司，这边一切顺利吧？”

周鸣海连忙说道：“柳专员你好，我们这边有李教授帮忙，一切工作都进行的很顺利。”

“那就好，毕竟这算是个突发事件，有经验的队伍都让龙姿调查局那群家伙给喊走了，只能让你们上，没出问题就好。”柳晴川点点头，继续说道：“普通人面对超凡事件，本来就需要莫大的勇气。”

周鸣海却说：“柳专员，也许我们面对的危险不一样，您作为调查局的奇迹师需要面对我们难以想象的情况，但是我们执法局的小伙子们自从穿上了这身衣服，也有一颗保卫平民百姓的心。”

周鸣海说着，望向了还在忙碌的执法队员们，说道：“不瞒您说，当初这群小子们听说要面对跟‘灵息污染’相关的案件时，也有些不安，但是最后没有一个人退出任务。他们都很优秀，是勇敢的孩子。”

柳晴川竖起了大拇指，赞道：“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人类的伟大是勇气的伟大！，这就是我们人类的黄金精神！”

“很有道理的一句话，想必是您在出生入死时悟出的道理，在下受教了。”周鸣海叹道。

柳晴川笑嘻嘻的，没有接他话茬，却说道：“对了，周巡司，你这儿有烟没？整一根……哎疼疼疼——”

一只纤纤玉手薅住了柳晴川的耳朵，及时打断了他与周鸣海污染空气的合谋。李悠悠气的小脸鼓鼓的，拽着某人的耳朵将其拎到了指挥车车门处，指着里面说道：“你这不要脸的家伙给我进去换衣服啊，光着腚在人家周巡司面前乱晃什么！都这熊样了还不忘抽烟，怎么不抽你呢？你啥时候学会的抽烟？”

柳晴川听着少女的碎碎念，看着随着她脑袋不停晃动的双马尾，还看到挂在她颈上随着身体晃动一闪而过的金色小铃铛，从破烂的裤兜中摸出一个棒棒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了包装塞进了少女的樱桃小嘴里，笑着说：“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在战斗中保护下来的东西。”

“唔……”少女终于说不出话来了，瞪着如同红宝石般的眸子看了男人半天，脸一红跑开了，一边跑一边还说：“你这坏蛋是想让我变胖吗？”

“那你吐出来还给我。”

“才不要。”

周鸣海听见不远处小男女的打情骂俏，一边感叹年轻真好，一边指挥手下善后。看着一具具从黑虎帮废墟中抬出来的奇形怪状的尸体，他不由得想起当年上学时，科学老师所说的话：

“从历史记录来看，当时的人们认为灵息是神的恩赐。由于神学思维的束缚，当时的奇迹师们只会思考如何利用灵息变得强大，以便取悦神和维持宗教统治。但是随着灵素技术的出现，越来越多的学者得以利用科学的思维方式深入分析灵息的本质。根据目前的最新研究，灵息很可能是构成我们这个世界的根本元素，因此无论人也好物品也好，都能被灵息所影响……”

这时，一个穿着厚重防护服，负责清理黑虎帮废墟的执法队员前来报告，打断了周鸣海的思维。

“报告周巡司，我们在清理黑虎帮废墟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东西。”那个队员拿着一个透明的隔离箱，对周鸣海说道：“现场检测发现这个东西虽然没有污染，但是附着有少量的异位灵息辐射，特殊对策小组的分析书无法确定其性质，想要向李教授和柳专员求助。”

周鸣海透过箱子看去，发现是一个吊坠。他不明所以，本着专业事情请专业人员处理的原则，他让巡查队员拿着这个隔离箱跟他一起去找李悠悠。当他俩找到少女时，少女正蹲在路边的绿化带旁拔草。

“不好意思李教授，能占用您一些时间吗？这里有些事情我们不好做判断。”周鸣海发声制止了李悠悠的不文明行为，拯救了可怜的花花草草。

李悠悠站起身，表情恢复了之前的冷清与干练。她看到了执法队员手中的箱子，向周鸣海问道：“是这个吊坠有问题？”

周鸣海让执法队员给李悠悠复述了一遍情况，李悠悠听完，皱眉说道：“异位灵息辐射……通常只有‘背契者’或者‘失落者’的灵息才会变成异位灵息。这个吊坠难道是某个非法奇迹师组织的标志？”

“背契者？”周鸣海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所谓背契者，是指违背契约，叛逃出【世界奇迹师调查管理理事会】也就是大家口中的调查局，及其下属组织的奇迹师。

根据调查局的公开资料显示，每个新生儿出生后都会被检查体内是否存在虚拟器官“基石”。拥有“基石”的孩子会被各地调查局通知其父母并严密监控其成长，等到孩子6岁以后，便会带走孩子及其父母。孩子会在专门的奇迹师学校进行学习与训练，而父母则是负责照顾孩子，直到孩子毕业。在此期间，每一个学会操纵灵息的孩子都需要与调查局签订契约。契约主要要求他们不得使用奇迹师的力量在非必要情况下，无故或恶意的对普通平民进行攻击、虐待或者杀害，以及其他一些符合人类整体价值观的内容。

至于‘失落者’，指的是因为某些原因，拥有“基石”的孩子没有被调查局查到，在成长过程中自然学会操纵灵息，成为奇迹师的人。

周鸣海觉得这水越来越深了，一个小小的黑帮而已，怎么能整出这么多事来，真是一群人才！他甚至怀疑，任务结束后，自己会不会某一天查无此人了，理由是知道太多。

李悠悠想了一会，丢下一句“我去找老柳问问”便啪嗒啪嗒的跑向指挥车，留下周鸣海和他的小伙伴面面相觑。发了会呆，周鸣海突然笑道：“走吧，管他啥玩意，反正不是我们普通人能插手的。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对得起这身上这身皮就行。”说完也向指挥车方向走去。

执法队员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抱着箱子跟上了上司的步伐。

指挥车上，柳晴川正准备穿上衣，突然听到李悠悠他问道：“老柳老柳，我问你个……事……”

柳晴川扭头，看到一个顶着粉色双马尾的可爱脑袋伸进了车厢里，脑袋上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直勾勾盯着他的身体看。

她还咽了口口水。

“哪里来的流氓？”柳晴川不紧不慢的套上了衬衫：“嘿，衣服还挺合身。”

“本小姐亲自买的，能不合身吗？对了，你见过这个图案吗？”李悠悠跟没事人一样转移了话题。她掏出了随身带的小本子和笔，在空白页上画出了一个图案。

中间是一个细细的圆环，一道细条贯穿了圆环。圆环内圈是正圆，外圈则是两边尖尖的椭圆，仿佛外圈是从细条上延伸出来的。

柳晴川看到图案后，面色变得凝重。他向李悠悠问道：“哪里看到的？”李悠悠努努嘴，示意他问刚刚赶到的周鸣海。柳晴川又望向周鸣海，于是周巡司只能再让可怜的执法队员把刚才的情形复述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