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什么?老李头要去修仙!(1 / 2)

一阵寒风袭过,树梢上仅剩的一片枯叶也被刮落,泛黄的叶片从枝桠上飞离,在一抹残阳中缓缓飘落。枯叶在半空中不断的翻飞下落,紧接着又是一阵冷风吹过,使得这片在空中飞舞的叶子好似有了生命一般,猛的转了一个弯,飞进了一个看起来有些破败的院落之中,最终却又缓缓落下,成为了满园落叶中的一片。

“吱呀!”的一声陈旧的院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面色蜡黄,看起来苍老至极的老人从院落中缓缓走出,看得出来,老人的身体不是很好,每走一步都仿佛竭尽全力一般。老人的脸上被岁月雕刻出了深浅不一的痕迹,满头的白发无时无刻不在昭示着这位老人的年迈,就连老人身上的衣服也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满身的衣服竟找不出一块平整的地方。老人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的身躯,整个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动,好似风再大一些,老人便会被风吹倒。或许是这破败的院落配上这样一位年迈的老人更有意境一些,甚至连刚才还挂在天边的最后一抹残阳也转身躲进了夜幕之中。

老人缓缓地走出,浑浊的眼睛望着远方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等待什么还是在看些什么。猛然间一道刺眼的白光充斥了整个夜空,而就在光芒出现的一瞬间,刚才还颤颤巍巍的老人猛地挺直了身体,原本浑浊的眼睛也在这一瞬间有光芒闪现,随即却又缓缓闭上了双眼,或许是寒风正浓,老人的眼角处有一抹泪光闪过。“帝星陨落,诸天万劫将起,不知道这一纪元又将会是谁来主宰天命!”老人好似在喃喃自语。伴随着老人呢喃的声音,在老人身后有好几道模糊的人影浮现,随着老人的声音后微微颤动,紧接着便消失不见了,就好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寰宇深处,无尽之地,有一具棺在寂静的宇宙之中悄然前行,其仿佛自成一方天地,不为一切所动。偶尔有流光在棺身上闪现,忽明忽暗明灭不定。”没有人知晓其来历,只有大能曾相隔万里遥遥相望,却未料到竟被被其所携带的大势镇伤,久久不能恢复,最后不得不强行升华自身,欲要挣脱大道,超脱自身,却也是落得一个凄惨的下场。自此后有人不断猜想,欲从中推出其来历,数万年之后,这样的猜想分成了几种。其一,有人说这是恒古的大人物自葬其中,巡视一方星空,守着自己曾经征战过的地方;也有人说这是远古大圣用自己的身躯炼制的圣器,将自己的挚爱放置其中,期待挚爱可以再活一世,超脱于道;还有人说这是世间红尘仙,自葬其中,不舍离去,想有朝一日极尽升华,再看她一眼。

“听说了吗?老李头的独孙患上重病了,早先王老神医前去诊治,却未曾想到老李头的孙子早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了,我亲眼看到王老神医踏出老李头家门时还接连的叹气!”作为村子里的万事通,张大一脸得意的向着面前的众人讲述着自己今天打探到的消息,毕竟但凡自己的消息让谁听的过瘾了,偶尔还有村里的人请他喝一口自家酿的酒。这不张大刚从王老神医的口中套出话就立即来到了平时村里人最多的草垛前眉飞色舞的讲述了起来。一想到自己今天又有口福可以喝一小杯了,张大的内心越想越觉得美滋滋的,可随之而来的一句怒呵让张大原本的喜色瞬间消散了。

“闭嘴,张大,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讲其他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可以,可唯独老李头你讲不得,老李头这么好的人,咱们村谁家没有受过老李头家的恩惠,别的不说,就是你张大那个半死不活的老爹还是老李头冒着生命危险从大山深处背出来的。就连你娘当年怀你难产时也是老李头冒着倾盆大雨找的王老神医救的你和你娘。如今老李头面临苦难之事,你小子不上前想帮出力也就罢了,哪来的面皮来嚼老李头的舌根子,你个白眼狼,你有什么脸?”猛地从人群中窜出了一位身材微胖的老太太,刚一出现就立即指着张大的鼻子骂了起来。

张大听到老太太的怒骂声,刚欲还嘴,可当他看清眼前指着自己鼻子骂的是自己的婶子时,顿时双脸通红,暗恨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张大抬起头看了看刚才还津津有味听八卦的众人,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这一刻张大只觉得自己的双脸被众人盯的发烫,急忙转身逃也似地离开了。张大甚至不敢张嘴出声辩驳,毕竟张大自己也知道老太太讲的都是事实,而就是这事实让他想要反驳也是无从开口,只好尴尬离去。

“刘大娘、刘大娘,您消消气,为了这种白眼狼气坏自己的身子不值当、不值当。”刘大娘身后的一个中年女人看着刘大娘怒极大骂的样子,急忙上前安抚。“是啊、是啊,刘大娘,当前的首要事情是要先看看李老爷子,看看有没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人群中的一位看着瘦瘦高高的男子想起自己家往日里受到过的老李头的恩惠,不由得开口说了一句。令男子没想到的是,这句话竟在人群中引起了共鸣,顿时周围的人都开始高声附和了起来“对对对,走走走,现在就去”“对对对,现在就去,老李头一家对我们那么好,这个时候怎么能不去看看他呢?”“我这就回家去喊我儿子,看看能不能帮着出些力”……

刘大娘看着眼前的这群人,听着他们此起彼伏的高喊声,眼眶顿时有些许的湿润。“老李头啊、老李头,都讲人世有三苦,少年丧父母,中年丧配偶;老年丧子女,这三苦怎么就偏偏找上了你这样一位至善的人呢?而如今你仅有的一个宝贝孙子这贼老天也不放过,眼看着你百岁将近,却还要对你苦苦相逼……”说着刘大娘眼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流了出来,听着刘大娘的喃喃自语,站在刘大娘身旁的人也不由得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每个人都感到了一丝丝的悲凉。

老李头原名叫做李仁善,而他的一生像他的名字一样,仁善人善。老李头刚出生时,父母亲特意恳求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给起的名字,毕竟在这个村子里,认识字的人不多,大多数人都叫张三赵四之类的,一般都是家里的排行再加上自家的姓,便是这个人一生的名字了。李仁善的父母为了让自己的孩子能健康长大,长有所成,苦苦哀求了村里的老先生好几天,最终才堪堪得到了一个叫起来三个字的名字。李仁善还记得小时候人们都叫自己的大名,都叫他李仁善、李仁善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村里人对他的称呼开始变了,变成了老李头、老李头。唯一没有变的是,李仁善如同自己的名字一样,善良了一辈子。可是这样一位良善的人却被贼老天惦记上了,仿佛所有的苦难都奔着他而来,丧父母、丧配偶、丧子女,现在就连自己唯一的孙子也即将离开人世。

李仁善站在自家的院子中,愣愣的盯着半空,好像是要将天空看出另一种颜色一般,直愣愣地站了好几个时辰,眼瞅着天边的残阳也在时间的推移下缓缓走进了夜幕之中。一丝微凉的夜风从李仁善的身旁轻拂而过,李仁善猛的一下惊醒了过来,急忙用双手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转身哆哆嗦嗦的想要回到屋子中。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李仁善看来今年的风格外的冷,冷到骨头里的那种。李仁善今年已经九十九岁的年纪了,他总是竭尽全力的撑着自己的身体,总是想着等到自己家的小福成亲就好,小福成亲了自己也就放心了,不然只剩下小福一个人在这世间,那得有多孤单啊!可是现如今自己唯一的念想也即将被老天夺走,甚至就连一丝一毫的希望也不愿意为自己留下,一想到这里,李仁善觉得自己的身体又有些不听自己的使唤了。李仁善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体,他自己总会时不时的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只会呆呆地站在院子里,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等会过神来时,有时天都黑了,李仁善还曾悄悄地问过王神医,虽然王神医一直都说这是自己年纪大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李仁善清楚,今年恐怕就是自己的大限之年,可是李仁善还是舍不得,舍不得留着小福一个人在这世间。

李仁善缓缓推开一扇虚掩着的屋门,借着屋里明灭不定的烛光,李仁善清楚的看到破旧的床上躺着的瘦小身影。刚一看到看到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独孙,李仁善的内心不禁又泛起了阵阵酸意,李仁善回想着今天王神医离开时的叹息声,只觉得自己的眼角又有些许的湿润。或许是这些年太多的悲痛太多的苦难将自己仅剩的眼泪也剥夺的干干净净,以至于到了这般境地,李仁善竟连大哭一场也做不到,而眼角处的那抹湿润就好像是自己最后的挣扎。李仁善努力的挺了挺佝偻的身躯,伸出一双骨瘦如柴的手,带动着被岁月留下的痕迹,缓缓地擦去了眼角最后的那一抹晶莹,紧接着缓步上前,看着还处于昏睡的自家孙子,先是努力的在自己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又伸出自己早已颤抖的手,慢慢的将身旁的被子轻轻的盖在了小福的身上,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仿佛是害怕自己的不经意间吵醒了孙子的美梦。李仁善静静地看着在床上陷入昏睡的孙子,看着看着总觉得是贼老天在和自己开玩笑,这么懂事的孩子怎么就将离自己而去呢?

“噔噔蹬……”听到院外的敲门声,李仁善缓缓起身,拖着他那颤颤巍巍的身体一步一步的从屋中走出,顶着刺骨的夜风,慢慢的移到了大门前,紧接着伸出了那双布满褶皱的手一点点的拉开了大门。“吱呀”的一声,门被李仁善从院内缓缓拉开,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冷到极致的身躯又有了一丝暖意——门前迎面站着的是刘大妹子,刘大妹子的身后还站着王神医、老张头、老裁缝王瘸子、老屠夫吴二······,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是自己的左邻右舍,是自己一辈子用心对待的一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甚至还有拄着拐杖被儿女扶着的‘老小伙儿’······李仁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那干瘪的双眼中不禁有些许温热。

打开门的李仁善还未等到眼前的众人开口,便猛地瘫软在了门前,刘大婶看到这个情景,急忙上前搀扶,却不料被李仁善一把拉住,刘大婶一愣就看到李仁善的两眼通红,眼眶中慢慢的泪水顺着眼角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嘴里还在喃喃的说:“大妹子、大妹子,我没爹了······我没娘了······我······我······我没儿子了······啊······啊······我······我······孙子要不行了······啊啊啊啊······我这一辈子怎么这么苦啊······!”门外的众人见到这一幕顿时都觉得自己的眼角多了些什么。刘大婶原本是要扶起李仁善的,可是一听到自己老大哥这声嘶力竭的悲哭声,心中也不禁泛起阵阵酸苦,随即黄豆般大小的眼泪也顺着脸颊流淌,不但没有搀扶起李仁善,竟仿佛失了神一般跌坐在地上。众人见此,急忙一边用手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走向前去试图扶起两人,然而走向前的人见到两人哭的泣不成声,又只好泪眼婆娑的站在一旁。正在众人都沉浸在李仁善这一声声的悲哭中不知所措时,院内传出几声弱弱的喊叫声:“爷爷、爷爷······爷爷······”这几声‘爷爷’众人虽然听不太清楚,但是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声音。只听老裁缝王瘸子在人群里突然大喊:“李老哥、李老哥,别哭了,是小福,小福在喊你呢,快快快!把李老哥扶进去,小福在喊他爷爷呢”。顿时悲哭声一停,就见李仁善急急忙忙的想要起身,未曾想却又跌倒在地,人群中的几个年轻人见此急忙上前将李仁善和刘大婶搀扶起来,急急忙忙的扶进院子里。李仁善着急的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手指一个劲的指着孙子小福的屋子,几人看到李仁善指着的方向,赶紧将李仁善扶进屋中。院外的众人也紧紧跟随在身后一拥而入,众人都希望自己可以为这个可怜的老人出一份力。

“小福、小福,爷爷在、爷爷在!”刚刚缓过神来的李仁善,急忙出声应和着走进屋子。李仁善见到床上的睁开双眼的孙子,急忙一边应声一边颤抖的伸出自己的双手,将自己孙子那只瘦黄的右手紧紧攥进手中仿佛是在担心什么是的。李小福努力的睁大双眼,看着眼前为自己操劳了几十年的爷爷,满眼的不舍。李小福又缓缓转动自己的头,好让自己看的到站在爷爷身旁的刘大婶、老裁缝王爷爷······,看着自己爷爷身旁有这么多人陪着,李小福不禁在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费力地在自己的脸上扯出一个瘦黄瘦黄的笑脸,动了动发青的嘴唇,好像要说什么似的,却又没有吐出一个字。在众人的注视下,李小福眼中的光亮慢慢散去,双眼缓缓合上。李仁善瞬间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虽然早已做好了准备,可是到了真正失去的这一瞬间,终究还是接受不了,就那样呆呆地趴在床边。这一刻,李仁善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

王神医急忙上前,先是一手把住李小福的手腕,一小会儿后看向众人摇了摇头。随即准备起身时突然发现李仁善的状态好像不太对,连忙按耐住心中的悲伤,急忙把手搭上李仁善的手腕。众人刚见王神医摇头,内心顿时悲叹一声。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就又看到王神医颤颤巍巍的将手搭在了李仁善的手腕上,急忙围上前来,大气都不敢喘。王神医把脉一会儿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到:“李老哥没有大事,只是悲痛到了极点,接受不了,晕睡过去了。”众人听到王神医这般说,这才深深吐了一口气。

刘大婶见此,也顾不得悲痛了,急忙喊着几个小伙子将李仁善抬到隔壁屋子的床上。待将李仁善安顿好后,刘大婶看着陷入昏睡的老大哥,不禁摇了摇头,接着又长长叹了口气。随即转身安排着人为李小福擦拭身体、换衣······。刘大婶想到自己的老大哥此前哭的那般撕心裂肺,而此时又陷入昏睡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到时万一有个好歹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刘大婶和众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村子里的习俗在第三天为李小福起棺行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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