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出山（2 / 2）

星筠子与星繇子请出祖师法器后便打算往山下而去，此时见得自己的两个弟子联袂而来。便叮嘱道：“小六小七，为师下山除魔，你二人在山中好生修行。待为师回山便要检查你们的修行，知道了吗？”

七道子听师尊如此说，不由一急，连忙说道：“师尊，此次下山，便让弟子与六师兄一同如何？就当是让弟子出去历练见识好了。”

“胡闹，为师此去是为除魔，非是游历，你二人修行不足……罢了，让你们去见识一番也好，不过一切听为师的安排，不可鲁莽行事，可能做到？”话到一半，星筠子却是想起如今自己这两个弟子一个练气化神后期，一个练气化神顶峰，也该让二人出山历练一番了。于是便同意了下来，不过还是不免敲打二人一番，免得到时二人有所损伤。

七道子与六道子听到星筠子同意二人一同前去，对视一眼，心中大喜之下立即行礼，口中大呼：“谢过师尊，弟子遵命。”

“那就走吧。”于是三人身化流光冲天而起，往西磺城而去。

佘霞镇外，旱灾肆虐，河流干涸，草木枯萎。野兽奔走，饿殍遍野，百姓无助。强盗横行，乱世无奈。这是旱灾之后，人间地狱的悲惨图景。

凌木随着逃难人流向前走去，心中不由感慨，自己还真是命途多舛，三年前绿明村遭受妖祸，自己虽苟活了下来，一路颠沛流离来到此处安家。日子稍有起色，又遭逢旱灾，颗粒无收，如今更是成了流民，也不知这次还能不能活下来的。

一路前行，直至太阳落山，在一处荒地之中，逃难的队伍停了下来，饥饿的灾民们在昏黄的夜幕下抢夺着荒地中为数不多的野菜和草根。

凌木虽说年岁颇大，然则毕竟经验老道，不多时也抢到了十余颗野菜。看着手中已经足以果腹的野菜，凌木不再出手抢夺，以防被人盯上。

将手中野菜胡乱揉搓一番，小口的吃着，看着仍在抢夺野菜的人群，心中不由得一叹。不知今夜过后，又是几人横尸荒野，这世道也不知何时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如此，过了三日，也不曾见过水源，一路上偶然发现几条河流，也尽数干涸，滴水不剩。逃荒的人们在路上遭受了饥饿、疾病和孤独等种种困难，已是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日夜间，昏昏欲睡的凌木突然听到旁边传来幽幽细语，只是难以听清不由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只听不远处隐隐传来几句话语。

“张兄弟，我…想…换……小子，……觉得……毕竟……到……总……活着。”

“那……不行……那……我儿……休想……不行。”

“娃……不就……再生……活下去……不能……你说……死在这……没……”

“可是……就……一个娃……我……做……”

“你就……活着……是吧……”

“唉……不要怪……我同意……什么……明天……”

“好……明天……记得……机会……”

听得不多，但凌木心中心中大致有了个可怕的猜测，不由得莫名的脊背发凉。

次日，逃难的队伍继续向着前方出发，凌木在出发前确认了昨夜声音传来之处的一家人，那是一家三口，夫妻二人带着一个不足三岁的小孩儿。

见此情景，凌木不由得更是确定了昨夜心中所产生的猜测：易子而食！

想到此处，凌木胃中一阵翻滚，然而就算知晓，也是无能为力。这两日来，凌木所能抢到的食物越来越少，体力更是急速下滑，毕竟年老，如今也不过勉强跟得上难民队伍的末尾。

夜幕再次降临，凌木知晓，今夜怕是不会安宁。果然，夜渐深沉，黑暗中奚奚索索的传来一阵响动，闹腾一阵后，声音渐渐向着远离人群的方向而去。

待得那声音快要不可听闻，凌木摸索着起身跟了上去。来到一个远离难民安歇之地的山坳中，一抹火光隐约而现。

凌木更为小心的向着火光之处靠近，随着越渐靠近，一个火堆旁隐约立着五六人。只见火堆之上架着一口锅，锅中似是在烹煮着什么。一股肉香味传来，使得长久以来饥疲交加的凌木不由得大咽口水，不过一想到那锅中所煮之物，胃中再度翻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