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的室友靳斌（1 / 1）

靳斌也是一名留级生，貌似以前和陈永明是一个班。新学期开学后，靳斌转到了我们班，而且不知道是什么章程，突然成了我们班的班长。现在提起靳斌，有几件印象很深刻的事情总会被想起。1、中考前，靳斌借了我3块钱买烟抽，一直没有还我，直到现在。2、写的一手好字，总被副校长夸赞。3、学校新来的女老师武瑞，他总想着去调戏一番。4、张平走后，教务处主任王雷鹏代班主任期间，正月开学赌博被抓，直接说我不念书了。5、有什么好事会想到我。在这里挑能够记起来的聊一聊。

1、借钱不还。

我想这是大多数人记住一个人的重要方式吧。要知道，那时候我一个礼拜的零花钱是3块，因为3块钱能买小肥牛方便面6包，如果饿了，一天吃一包，刚好撑到周六中午放学回家。偶尔自己捡塑料瓶等垃圾卖一些钱后可能零花钱稍微多一丢丢。基本上在周日下午去了学校之后就花完了。但也有特殊情况，如果能够从家里带一些干粮，那么可能会有结余。靳斌是一个常年混迹于小吃摊的主，再加上他有抽烟的不良习惯，所以经常去小吃摊赊账，但赊账的金额是有限的，所以靳斌会像其他人借钱买烟抽。对于经常借给他钱的人，靳斌能够记得周日到校后还给人家。但是对于我这个穷人家的孩子而言，他也知道我没有钱，所以找我张口的次数较少。那天中午，他想抽烟，但是小吃摊不给赊账，左右打听下，他知道我还有1块（能买2根烟），明确说周日到校后还钱，所以我借给了他。

周日下午到校后，我一直跟着他等着还钱，但是他一直没有主动还钱，我又不好意思主动要，所以跟着他。但运气不错，他看到了舍友张小虎，并带着张小虎去小吃摊消费，他买单。当张小虎拿完所欠钱数的零食后，他俩刚要转身走，我说还欠我1块钱。靳斌愣了一下，问啥时候找我借钱了。我说，周中你找我借钱买烟抽了。他笑着跟小吃摊老太太说欠了一屁股账，都是要钱的。这话让我很不舒服，但还是要回了自己的钱。往后一段日子，偶尔靳斌找我借钱，我都会说没有钱了。一直到中考前夕。

中考前夕，班里边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因为学习不好的学生学校不让中考，这样会提高升学率，后来才知道这属于违法。那段日子，老师也放松了，学生更放松，班里几乎没有要中考的气氛，对于我也忘记了靳斌之前找我借钱的事情。中考前的某一天，靳斌和“老牙”冯富林又想抽烟了，刚好我兜里还有3块，就借给了他俩。冯富林没有资格中考（学习差，学校没有给报名），学校给靳斌报名了中考。靳斌跟我说等到了县里边中考见面后再还我，我同意了，想着到了县里边，他家里肯定会给更多的零花钱，还我肯定没问题。

但事与愿违。我现在还记得那时候我眼巴巴看着靳斌等着他主动还钱。中考前一天，教务处主任，也是我们的班主任王雷朋，带着我们到了第一中学（中考考点）等着发准考证。当时高中的餐厅门口有一尊孔夫子塑像，塑像前边是台阶，我坐在台阶的一角看到了靳斌到了集合点。眼巴巴盯着他等着还钱，但他最终也没有还钱。因为有老师，同学，还有他爸在场，我没有提出来还钱。最终，直到毕业，钱都没有还给我。

2、靳斌和副校长郭江涛关系很好。

一个人学习再差，但在学习中总有某一方面会比较特出，靳斌的字被全校老师公认的优秀。所以老师们的很多教案等材料都会让靳斌给誊抄，靳斌对此很开心，因为老师找他干活，他就可以不去上课。而且，还可以拿着这件事情吹嘘一阵子，更让人得到满足的是班里会有小女生主动找他，让他帮忙抄一下歌词之类的，印象中闫福翠就是其中之一。但靳斌有点口吃，也有点跳脱，没有哪个女生会真的和他谈一段恋爱。

3、太早熟了。相比于我们其他人，靳斌太早熟了，主要体现在对年轻漂亮老师的热情。乡镇中学一般都是师范类的大学毕业生的第一站，期限满足条件后，可以转到县里去教书。当时，学校来了几位年轻的大学毕业生，武瑞就是其中的一位。武瑞是我们的语文老师，齐耳短发，但经常会扎起几寸的辫子，头发梢染成了淡黄色，很好看。那时候，为了能多看武瑞老师几面，靳斌经常带着我去武瑞办公室（也是武老师的宿舍）问题目，但是语文这一课真没什么问题可问的，所以我们经常会拿着数学题，故意找几道数学题去问。名义上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但一肚子弯弯绕，就是为了多跟武瑞说几句话，多看几眼。而且经常会主动跑到武瑞办公室问还有没有水，需不需要去打水，并且主动去干活。

申明一下，我当时根本不晓得，只是被裹挟了而已。

后来靳斌跟赵怀亮（班里同学，也是我很长一段时间的同桌）说，他晚上做梦了，梦到在摸武瑞的胸。我天呐，靳斌是不是傻，这都跟别人说。然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靳斌总是被赵怀亮拿出来说这件事笑话他。

但有一次，靳斌在课上拍武瑞马屁失败了。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学一篇古文，遇到了一个字，忘记了是什么字来着，武瑞读完后，陈艳丽说读错了。武瑞说，让大家取出工具书查一下。最终确认确实是读错了。靳斌突然站起来说，谁说老师读错了，这是个通假字。武瑞顿时生气了，哭着走出了教室。后来这件事被张平知道了，狠狠揍了一通靳斌，然后带着他给武瑞道歉。

后来，学校又来一个一位英语老师，叫周晓燕。靳斌跟这位女老师的关系很近，在下课后，经常找周老师乱开玩笑。周老师也是刚大学毕业，比我们大几岁而已，没有在意，经常会给我们买糖吃。不幸的是，周老师最后没有通过考核，没有留在学校继续教我们。

4、赌博被抓。

每年春季开学基本固定时间正月二十左右。过年期间，靳斌，张小虎他们都会或多或少收到压岁钱，相比于平时的零花钱，他们一整个正月都过的很舒服，不需要到处借钱。有钱，学习差，总得找点事给枯燥的生活添加点乐趣。尤其是张平离职，王雷朋接任班主任后，班里边的纪律很差，所以会有一些不良风气从村里传到学校，赌博。

当时不知道从哪里流行起来的迷你扑克牌，刚好适合偷偷摸摸玩。刚开学没有几天，靳斌联合冯富林，张小虎晚上在宿舍开着手电筒，闷着被子玩炸金花，基本基数很小，一毛。正当他们玩的尽兴的时候，各种呼喊声此起彼伏，然后引来了班主任，也许是太吵了被隔壁寝室举报了，总之被查寝室的班主任王雷朋发现了。班主任拿着手电筒，轮流照着每一个参与的人的脸，说想一想怎么处罚，然后转身走了。我很庆幸，在更小的时候被奶奶揍了一顿后，就不再赌博，否则难逃一劫。王雷朋走后，我们宿舍所有人都醒了，然后帮忙出主意。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首先、写检查，承认错误，并在全校读检查。

第二天，班主任直接占用了整个上午的课。他把语文课本放到讲桌上，然后说昨晚上参与赌博的人站起来。靳斌他们在一众同学不解中站了起来。赵怀亮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了大概。王雷朋说，说吧，怎么处罚。接着张小虎说了写检查等处罚方式。王雷朋说，可以，从现在起你就不用来了，回家写检查去吧，啥时候发毕业证，你啥时候再来。看到写检查没有奏效，问到靳斌时，靳斌说他不念了。现在想来，靳斌是真男人。然后王雷朋给靳斌父母打了电话，说你们家儿子不念书了。电话那头把靳斌骂了一顿。靳斌哭了。挂断电话后，王雷朋说，我给一个解决方案，每个人手心50板子（用荆条打手心），有不同意的没。他们几个都没说话。然后开打。印象中，荆条被打断了好几次，中间换了好几根。他们的手最后都肿了，最厉害的一个是刘志荣的手没法握拳。这件事就这样在一片疼的龇牙咧嘴的哭喊声中结束了。

5、有好事会想到我。靳斌是个学渣，而且人也很精明，但是因为我学习好的缘故，他对我还算可以。靳斌以前住在13号宿舍，有一天晚上地炉里的明火没有熄灭，冒出了烟，差点把他们整个宿舍的人团灭。然后，他们宿舍都搬到了我们宿舍。本来宿舍就很小，又多了几个人，整个宿舍人口峰值大概有17个人。那一整个冬天都是在这种各种臭味的环境下度过的。

第二年春季，学校给13号宿舍的人重新分配了新的宿舍，新宿舍很大，是在原来伙房的地址上新建的一排窑洞，挨着老师的办公室。可能靳斌也觉得这么多人在一起太挤了，所以喊着我去新宿舍。到了新宿舍后，每个人的位置宽了一倍多，而且除了炕上，地下也很宽敞。张小虎想跟着一起过去，靳斌不同意。后来被班主任知道我们三四个人在新的宿舍，可能因为没有跟张平说，然后我们被迫又回到了原来的16号宿舍。但此时已经有些人辍学回家了，宿舍宽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