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芳邻村内贺铭华，芳邻村外尽繁花（2 / 2）

那里什么也没有，只是贺铭华目光闪烁间，可见一人身形叆霼，转瞬即逝，人们很容易便会忽略。

“此人如此身手，不知此番为何要偷摸的跟在两个连气力都没有的少年身后，难不成他就是割断那少年舌头的罪魁祸首？”

贺铭华心中迷惑，赫榜的高手他也不是见得少，可以这般身法跟踪一个小辈，这种人他还是第一次见。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还是决定去一探究竟。

就在那道人影紧随牛大壮之后窜入那条山间小路时，贺铭华的身影也化成幻影，下一秒便出现在那人身后几步的位置。

贺铭华就这么跟着，如同全通与牛大壮一样，这人也迟迟未曾察觉身后之人。

这条路基本由弯道组成，四人前前后后总共经过十个，在经过第十个弯道的时候，前方不断飘来黑烟，于是全通等人全部在此停了下来。

牛大壮来到全通身边，与他一同向村内看去，心中除了忧伤还是忧伤。

哪怕这件事就发生在不久之前，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可牛大壮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他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就这么成了废墟之地。

“这……”

贺铭华在看到如此场景时，心中也微微泛起一丝波澜，尽管他之前听闻鄄菏村的众人说了情况，可亲眼见到时，还是被小小震撼了一下。

相比牛大壮与贺铭华的忧伤与震撼，全通与胡不锺却要显得平静许多。

胡不锺自不用说，这鄄菏村对他来说只不过是路过的地点，而全通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多少有些感情，也仅此而已。

若是此时曲无往还在他身边，他或许还会感性的悲伤一下，可此时他心已死亡，除了仇恨，他便再无其他情感。

站在村口边，感受扑面而来的滚烫，全通辨别出方向，紧接着二话没说便奔了去。

全通跑起来的速度不慢，甚至连贺铭华与胡不锺二人见了也都要微微吃惊。

来到一堆废墟上，全通蹲身便翻，哪怕手心被木炭烫的发红起泡他也都丝毫不在意。

终于，在经过数分钟的翻找之后，全通在一根被火烧断的梁架下找到了那面琵琶。

经过大火的洗礼，曲无往的琵琶早已没了原本的华丽，除了依稀还能辨认形状，上面的那些装饰雕刻此时都已模糊，至于琵琶弦，那更是不见踪迹。

全通没有在意，只要还能够认得出这是那只琵琶就好，他也并非拿它来弹。

拍了拍上面的灰，全通没有停留，转身又向着村口跑了去，很快便又回到了牛大壮的身旁。

牛大壮看着全通冒着被火烤的危险都要拿出来的琵琶，脸上好一阵迷糊，毕竟他不是全通亲兄弟，也无法完全清楚全通与曲无往的点点滴滴。

全通没有给大壮解释，他一手抓着琵琶的颈部，对后者又摆了摆手，继而顺着原路返回了芳邻村。

进了芳邻村，全通领着牛大壮一路往北，没多久便来到浅滩边。

蹲下身子，全通将琵琶放入水中晃动了几下，然后又用手搓了搓，洗去上面的污渍，这才抬步往芳邻村走去。

经过清洗的琵琶虽然依旧不堪，但贺铭华总算还是认出，这就是三年前那女孩手中抱着的那只琵琶，此刻他才终于肯定，那姑娘确实已经遭了不测。

如果不是那姑娘遭了不测，这个少年又怎会冒险去寻这琵琶，定是因为这琵琶上包含了许多回忆，所以他才会如此。

想到这，贺铭华心中再次叹息，无奈的摇了摇头。

村子没了，至亲已亡，今后之路，何去何从？

其实以上的问题全通早已有了答案，只是有些事情实行起来有些困难，所以他不得不好好思量一番。

全通手握琵琶，在前方低头走着，牛大壮就这般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眼中全部都是迷茫。

他本该与其他村民一起去参加劳役考核的，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与全通一起。

在他看来，全通独身一人，更加需要有个人陪在身边。

不过他从未接触过外面的世界，此刻就相当于一张白纸落到了水池，他也只有抓住更为熟悉的全通，才有可能在这片池子里找到自己的容身之所。

“阿通啊，我说咱们是不是先得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再说？”

一路跟着沉默寡言的全通，旁边经过的全是食品摊铺，这让本就没有吃饭的牛大壮更加觉饥饿了。

听到牛大壮的话，全通终于是停了下来，他转头看了牛大壮一眼，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找上路旁的一间面摊便坐了下来。

牛大壮见此，也兴奋的跟着坐在了全通的身边。

那摊位老板一见这二人略带狼狈的行头，表情先是露出一丝迷惑，随后又换上一副爽朗的微笑迎了上来。

“二位要点什么？”

听到老板的问话，牛大壮看了全通一眼，接着小心翼翼的询问老板：“您这有些什么？”

老板介绍了一下，听得牛大壮连连点头，完毕牛大壮又问全通，全通打了个手势，然后老板便按照牛大壮所说去做面了。

很快，两碗热腾腾的面就摆在了二人面前，而二人二话不说，抄起筷子便开始风卷残云。

二人吃碗面，全通从衣服里摸了两枚铜板放在桌上，顿时引来牛大壮好奇的目光。

“你身上怎么还有钱的。”

全通又摸了摸，又摸出三枚铜板，放在桌上，然后耸了耸肩，似乎在说：就这么些。

掏完钱，全通又看向牛大壮，牛大壮被看得好一阵尴尬，身上摸了摸，一摊手：“我没有了，之前芳邻老村长给的那些钱都让他们拿了去，没分给我。”

听到这，全通轻轻一叹，再次扬手比划了几下，然后牛大壮脸上便露出了吃惊之色。

牛大壮也不笨，知晓此事严重，便压低了声音对全通道：“你是说咱们不付钱就逃走？”

全通点了点头。

“这样不好吧。”牛大壮还是厚道，竟在这时犹豫了一下。

全通露出漠然之色，双手再比划，表示：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法子么？

牛大壮沉默，全通再次比划：或者，你付钱？

牛大壮继续沉默，此时的他有些挣扎，他的直觉告诉他此事还有商量余地，可他看着全通咄咄逼人的眼神却又不自主的生出一丝做坏的打算。

怎么办？

就在牛大壮犹豫不决时，全通已经站起身来到那面摊老板的面前。

老板有些疑惑的看着全通，全通从旁边的水桶里蘸了点水，在那桌上写到：我们是隔壁村的，因为意外，身无分文，希望可以做工抵饭钱。

“哦？”那老板识字，看懂全通写的内容，脸上略微露出惊讶，“你们也是鄄菏村的人？”

全通诧异的看着这老板，点点头。

“哦，没事，你们走吧，这顿就算我请你们的。”

全通听了老板这话，脸上略微一怔，心想还有这等好事？

看到全通脸上的疑惑，老板解释道：“我们刚刚听说了你们的遭遇，作为这么些年的邻居，不过一顿饭而已，就算礼尚往来罢。”

全通听出些端倪，不过他不在意，点了点头后便回到了牛大壮身边。

此刻牛大壮还在纠结，而全通却拍了拍他，给他挑明了情况，然后牛大壮也露出了木讷之色。

在得知这事后，牛大壮又看了看那摊位老板，而正巧碰到老板也在望着看，还冲他笑了笑，于是他也不再纠结。

与老板挥手道谢，二人终于还是离开，而就在他们走远之后，那老板身边忽然又出现一人，正是贺铭华。

“村长。”那老板看到来人，非常尊敬的喊了声。

贺铭华笑呵呵的点了点头，也无多言，在摊前放下两枚玉珠，接着便再次跟去了全通二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