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世（1 / 2）

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时间。

天上乌云密布，云层之中不时的响起一道道闷雷，秦岩看着手机屏幕被雨水打湿，心里暗骂：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当他在抱怨的时候，一条消息从屏幕顶端跳了出来。那是他刚刚参加面试的公司的HR发来的，询问他是否已经到达复试地点。

秦岩看了看前方堵塞的车道，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用袖子擦了擦手机屏幕上的雨水，打字回了一句：路况太差，复试就取消了吧，抱歉。

他自认为自己脾气很好，但今天却忍不住想发火。只是一个运营助理的岗位，月薪不过才三千块，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中，只是能让人勉强维持温饱生活罢了。

收到面试通知后，他立刻冒雨骑着小电驴，赶到了面试地点。结果与HR绞尽脑汁的对线，耗费了大半个小时，结束后还被要求填写一份性格分析表。

秦岩拿着表格，表面上微笑着，但心中却无比无语，感情刚才那半个多小时，我是白浪费口舌了。

但既然已经来了，他也只能接受现实。

填写这份由二十八个问题组成的表格，每个问题都有四个选项，要求选择最适合和最不适合自己的，然后还要将结果汇总起来相互加减。

秦岩耐着性子完成了所有的选择，然后一个一个地数出了选中的不同图案，最后加起来的总数连五十六都没有达到，只能反复进行验证。

秦岩吐出一口浊气，捏着A4纸的手指隐隐有些发白。这当然是被气的，然后就是低头再次一遍一遍的复查。

终于完成了这张烦人的表格，秦岩起身揉了揉紧皱的眉头，走到前台却没有看到那个HR的身影。他来回踱步了十几分钟，终于看到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你是来面试的吗？“

来人是一个三四十岁，相貌平常的女子，脸上带有一些雀斑，她对秦岩询问得很有礼貌。

“是的，这张表格我应该放在哪里呢？”

秦岩挥了挥手里的表格，微笑着回答。

““请到休息室稍等片刻，我去叫一下人事。“

对方接过表格，向秦岩指了一个空房间的方向。那个房间有一个大落地窗，可以轻松看到外面的景色。但此时外面乌云密布，细雨落在窗户上，形成一个个晶莹剔透的小水珠。

然而，秦岩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个景色而变得轻松，反而因为这场小雨感到有些沉闷。因为他知道，岛国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往大海里排放核废水，以后这样的雨还能接触吗？

看着雨势逐渐变大，秦岩的心情开始变得有些急躁。毕竟他租的房子离这里还有很远的距离。等待了十几分钟后，那个HR才姗姗来迟。

“你好，现在需要你到这个地点进行复试，那边有项目经理会询问你一些相关问题。如果通过，我们会在一个工作日内回复你。“

秦岩听到HR的回答后有些诧异，他试探性地问道：“复试不是在这里吗？”

不是，还有什么问题吗？”HR回答道。

秦岩看着手机上的导航，显示离这里最起码有两公里的距离。现在已经临近五点半了，如果再去那里的话显然会更耽搁时间。而且这家公司六点钟就下班了，自己这时候去来不来得及都不知道。

谁能想到一家公司，居然会有两个面试地点，真是脑残行为。

“那我去看看吧。”

秦岩按开电梯走了进去，正好碰见一个送快递的小哥，对方笑着搭话：“这个楼层是招销售的吗？”

“是做电商行业的。”

“哦，这样啊，现在什么工作都不好找了啊。”

“哦，这样啊，现在什么工作都不好找了啊。”快递小哥感叹道。三年疫情，加上天灾人祸，楼市萎靡不振，一系列金融问题如今已经摆在台面上。

许多大大小小的公司不是裁员减轻支出，就是直接破产倒闭，造成了很多的失业人员，其中的it行业更是濒临崩溃，一份工作，几百号人抢着要。

大势所趋，秦岩作为一名平平无奇的蹩脚程序员，自然也在这场大浪潮中被拍出了救生艇。

只是没想到，凭他两三年的工作经验，居然连六千块的薪资的工作都找不到，甚至有的公司已经压价到四千了，要知道在两年前，这薪资水平连实习生都不带看一眼的。

迫于无奈，秦岩只能转投其他行业，好不容易找了一份少儿编程的工作，聊了将近一个多小时，结果最后对方因为怕自己干不长久，所以不能聘用。

对此秦岩只是苦涩的笑了笑，便默默离开了。

今天又被消耗了大半的精神，还要强撑着奔赴下一个地方，这种被人呼来喝去的耻辱感，纵使是泥捏的菩萨，也是该有三分火气了。

耳边吵杂的汽车笛鸣声，让秦岩只想快些回到自己温馨的小屋，雨势渐渐的大了起来，当他抵达楼下时，已经是狼狈不堪，像个落汤鸡。

手忙脚乱的给小电驴盖上雨披，看着陪伴着自己多年的座驾，秦岩心中深深叹息：老伙计，辛苦你了。

简单的买了一份黑米粥和鲜肉包，便上楼去了。

打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足二十平方的狭小空间，一侧是包括淋浴室在内的隔间，里面配备了厕所和洗衣机。正室内只摆放了一个简洁的单人桌，上面放着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后面是一个木质床铺，上面整齐地叠着一些衣物和一床棉被

尽管房间狭小且单调，但却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秦岩迅速吞下了鲜肉包，接着大口喝下热乎乎的粥，精神稍微恢复了一些。然后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淋浴室，洗去身上的湿气与寒意。

热水流淌过全身，秦岩的双眼空洞无神，脑海中回响着父母的叮嘱：“儿子，无须逼得自己那么紧张，累了就回家来吧。”

直到淋浴的热水突然变凉，秦岩这才回过神来。他马上关闭了淋浴器，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毛巾擦掉身上的水滴，换上一套清爽的短衣短裤，走出淋浴室，然后无力地倒在床上。

他无聊地翻看手机，浏览着小破站上众多叫苦连天的视频，甚至有人已经转行去摆地摊。看着这些，秦岩突然觉得，也许自己转行并非不可。

蓦然，一个关于写小说的短视频在首页上跃入眼帘。秦岩算得上是一个轻宅，平常也喜欢打游戏和看小说消磨时光。

他从床上爬起来，顿感头昏脑涨，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坐到笔记本电脑前。

打开一个曾经的写作平台，登录自己的账号，里面存着两本不足十万字的未完小说。

秦岩之前也有过一时兴起，想要创作一部属于自己的作品，不管是否有人喜欢。

因为能够掌控书中的剧情走向，会给他带来一种难以名状的满足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