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苏辙(2 / 2)

“听说冬梅是王妈最小的干女儿,啧啧,含苞待放啊,据说杨千户使了上千两银子要拿她做小,都梳笼不得,现在是这里独一无二的头牌。”

王玄元悠闲地拿起酒壶倒了一杯。

“听说粉嫩嫩的,水灵着呢,就好似熟透了的水蜜桃,又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唱得好曲儿,腰姿善舞……”

王玄元已经吃了个半饱,这才有功夫搭理他:“你也说‘听说’了,真正如何,谁知道?”

“你还不信?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看就你那小身板还是别想了,弄不好腰给你扭折了。”

“胡说。”

“要不试试?”

“试试?”

“嘿嘿嘿……”

苏辙说起这事滔滔不绝,似乎完全忘了分摊消费,王玄元吃的心满意足,这时才有余暇打量四周。

小楼二十余桌座无虚席,看来苏辙所言不虚,应该都是奔着冬梅来的。

这也彰显了青楼强大的吸金能力,单只靠这些座位,今晚起码得有几十两银子的收入。

和楼上其它几桌相比,苏辙有鱼有肉的席面称得上寒酸。

其中有一桌人全带着方巾,举止文雅,喝酒时也讲究礼数,估摸是当地文人士子一类人。

文人骚客自成系统,大乾虽然尚武,但在庙堂之上,他们地位并不差。

还有两桌酒肉如林,很是显眼,一桌看起来一团和气,觥筹交错喝得肆意随性,另一桌明显以一青衣老者为首,你来我往喝得也很热闹,却显得上下有致,这些人肯定不是巨商,就是权贵。

学界、商人、官员都堂皇集于此处,说明他们并不忌讳嫖妓,更不会以此为耻,甚至反而起了攀比之心,以得到有名姑娘青睐为荣。

这该死的社会风气……

真好!

王玄元观察的非常仔细,因为这些人都有可能是他潜在的对手。

冬梅,冬梅,这个名字一出现,王玄元心里就咯噔一下,因为他想起了一段白嫖的“佳话”,似乎可以复制。

冬梅?这么应景么?

难道我事业的起点将来自一个女人?

靠女人起势?这种龌龊事想想都让人脸红,但是可以试试。

至于楼下的,倒是可以让人安心。

楼下人大多是散座独坐,应该是实力稍差,人脉也不广,竞争力不强。

对于这种差距,其实他们心知肚明,只不过怀着侥幸心理存着指望。

有想纯靠运气的;有偏执地认为自己文采斐然天下第一的;还有要以貌取胜的,尤其那几个白衣少年,打扮的花团锦簇,一举一动皆在搔首弄姿,甚是可恶。

这些人哪里拿得出真金白银,分明是想白嫖,真是无耻之尤。

人家小姐姐是靠实力赚钱的,这不坑人么!

相比于他欲以才华征服小姐姐的芳心,王玄元觉得,这些人真不要脸。

“叮,叮叮咚,咚咚叮叮,叮咚叮咚……”

一串杂乱,不成曲调的琴音,或清越,或铿锵,断断续续地自楼下幕布后不断传来。

霎时间,楼上、楼下一片静寂,片叶落地可闻!

谁都知道,冬梅来啦!

一位衣着华贵的矮胖子正在仰脖往口里倒酒,突然的琴音打断了他,本已倾斜的酒杯就此顿住,一股甘泉泼得他口鼻都是,就是这样,他也强忍着捂住口鼻不发出声音,硬生生将咳嗽和酒水、鼻涕一起咽了下去。

所有人的动作都在静悄悄中完成,幅度小到都自认为不易被人察觉,诡异的是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差不多一样的动作——挺直腰身,整理衣冠。

只有两个人没有多余动作,大眼瞪小眼直视对方,嘿嘿,来了,来了来了啊!

幕布后,不知谁扯着公鸭嗓在喊:“为了答谢各位贵宾,多谢诸位捧场。”

“怡红楼当红头牌,冬梅姑娘。”

“特来献唱一曲《女儿娇》”

“请诸位贵宾品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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