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下英雄谱(1 / 2)

金陵城,大明起国龙兴之处,背依紫荆山牛首山,扬子江水龙缠绕,千百年来,自是江南第一富甲地。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秋雨绵绵飘落,那空前鼎盛的寺庙多半已是人去楼空了,只有这秦淮河畔的大报恩寺依然冠绝东南江山。

坐在秦淮河边上的一座茶楼,李寻欢抬头去看大报恩寺琉璃宝塔,秋风吹动着琉璃宝塔上的风铃,似乎也在敲击着李寻欢的心房。

愁绪迎头,她的影子还是在心里挥之不去。

“最想忘却的,却是最深的记忆!”汪国真的诗句忽然吟唱在耳边。

这是哪跟哪啊,前世的记忆,朦朦胧胧,似有似无。

不是前世,应该是大明天启年间之后的几百年了,李寻欢应征去了南疆战场,特种作战的时候,和楚云风死在了南疆。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来到了这个时空,那个英勇报国的特战队长,摇身一变成了名满天下的李寻欢,感谢古龙先生吧,让我穿越时空,游历沧桑人间。

李寻欢苦笑了一下,心里分神,手上还在刻划那个木头人的小刀,竟然在划破了手掌,殷红的血浸在了木头人上,仿佛给了那木头人灵魂,栩栩如生一般,更像是林诗音了?

酒入愁肠,越喝越是孤独,眼前的秦淮河,在细雨蒙蒙中,也是飘荡着,李寻欢竟然有了一丝困意,眼睛几乎睁不开,头也垂了下去,发出了轻轻的鼾声。

梦境里,林诗音款款走来,幽怨的眼神,就和离开那个夜晚一样,让李寻欢不敢直视她。

“你就这样走了,我也不会快乐的。”

“诗音!龙大哥比我更喜欢你,他比我更适合你,好好珍惜他,我们有缘无分而已。”

林诗音脸色更加苍白,欲言又止。

“你这老儿,竟然敢抢我的万里追风?”

不是诗音的声音,李寻欢睁开了眼睛去看,茶楼下一骑神骏的枣红马奔了过去,马上一个红发老人哈哈坏笑着,一个白衣少年纵身疾追,轻功却是不弱。

“”老东西!我的马儿你也敢抢?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那白衣少年一边骂着,连环十几剑刺出,红发老人的屁股都没有离开马鞍半点,任凭枣红马四蹄跳起,嘶鸣着,少年的剑更是连红发老人的衣服都没碰到。

路上人们都是躲得远远的,秦淮河上的船也慢了下来,里面的看客们推开了窗,一边看着白衣少年和红发老人的打斗,一边饮着酒。

李寻欢也是看的津津有味,梦里的诗音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几十招过后,白衣少年不再是开始那般轻盈了,剑势也没了杀气,只是一双眼睛还有杀气。

“小娃儿!你是阳昆仑什么人,没听说他有儿子啊,你要不是阳昆仑的徒弟,难道他的私生子不成。”

红发老人放肆的大笑,左手掌力已经劈开了剑锋,右手就来抓半空中的白衣少年。

“阳昆仑?不是神衣门主吗,这少年又是阳宗师的人。”

李寻欢觉得有些看头了,他自小生活在保定府,去年中了探花还去了京师,朝中和江湖有牵连的大事多是知道的,尤其是像神衣门主阳昆仑这样的人物,当今天子见了阳宗师,也要给几分薄面的。

京师东厂统领余长空,是阳昆仑的大弟子,阳昆仑二弟子西海生跟了信王殿下,这二人李寻欢都是知道的,看来这白衣少年的确不是神衣门主阳昆仑的徒弟。

李寻欢心里想着,再去看那打斗的两人。

这时,地上已经多了一个精壮汉子,红发老人却是下了枣红马,和那精装汉子打斗着,白衣少年守在一旁,不时的向红发老人刺出一剑。

枣红马的头朝向那白衣少年,不住地鸣叫着,样子甚是亲昵。

三人旁边,不知道何时围起来十几个劲装黑衣人,连金陵城巡防司的官兵们,也是站在后面远远的看着。

“小子却是阳昆仑的真传,老夫还有事,且先走了。”

那红发老人一时战不下精壮汉子,人已经飞跃而起,到了河边的楼宇之上,一下子就不见了。

“你怎么也来了金陵,我陪信王殿下从京师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师父也没有说起啊,你一个人小心些,不要到处乱跑才是。”

精壮汉子柔声细语,对那白衣少年甚是和气。

“二师兄!我来江南有事,你去吧,不要管我了。”

白衣少年说完,没再去看一眼那精壮汉子,跃上枣红马跑远了。

李寻欢听到了精壮汉子说起信王,心里一惊,信王来了江南?也到了金陵吗,看来这汉子应该就是神衣门主阳昆仑的二弟子西海生了,信王来金陵又是做什么。

李寻欢有些狐疑,走在秦淮河岸边,胡乱想着。

忽然,马蹄声又是响了起来,一架黑漆漆的铁车跑了过去,四匹健马拉着,却是没看见一个人在车上。

阴沉的秋雨之下,夜色很快就来了,夜里的秦淮河畔,才是它的风景!

得月楼,秦淮河畔最大的一家河舫。

听说色艺俱佳的柳如是就在得月楼,来了江南,看不到柳如是也是损失啊,李寻欢笑了笑,灯火下的他,也没有那么忧郁了。

人啊,及时行乐才是。

得月楼内乐声歌声交织,纸醉金迷的美食和美酒,当然还有美色,迷惑着每个人,充填着每个人空虚却不孤寂的灵魂。

小柳如是还未满二八,被送到得月楼来,也有一年多时间了,使得这得月楼的生意更好。

酉时刚过,得月楼一楼的大厅已经是座无虚席,只有前面中间的一张桌子还是空着,楼上的雅间时不时的有客人走了进去,推开了里面对着戏台的窗户,向下张望着。

几轮歌舞下来,看客们脸上红通通的,酒色袭人,谁能不醉。

李寻欢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慢慢品着酒劲不大的江南米酒。

这时,大门开启,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个三十余岁,手拿纸扇,气度不凡。

看客们有识的那人的,纷纷起身拱手。

“探花郎光临,怕是那小柳如是回了金陵。”

有人在说着。

“钱大人几日未来了,老朽想着大人上次那首好诗,这几天一直在反复推敲研学,今日再遇探花郎,应该还有新诗学习了。”

一个老者看到探花郎钱大人走到了那唯一空着的桌子旁边,站起身来拱手说着。

钱大人只是淡淡回了回礼,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撩起长衫居中而作。

邻座那老者也不在意,像是习惯了,看到钱大人坐了下来,才慢慢回到座位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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