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猪头（1 / 2）

平生挑着粪桶晃荡回家，路上鲜有灯亮，大都已经准备入睡，只有几声犬吠作伴。

回到牛棚，平生靠着墙壁，对着老牛暗暗呢喃，神通吗？已经在这个阴暗逼仄的牛棚睡了快八年了，哪一夜不是被蚊虫叮醒，又或是寒冷潮湿的无法入眠，而今夜，平生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在梦里看见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二蛋，你给我起来，睡什么睡。”熟悉的呵骂声，把平生重新拉回了现实。

平生睁开眼来，此刻太阳已经出来，不觉感叹一觉睡到天亮的日子还在上辈子。

“你个死人，我们家那条老狗呢。”那嫂嫂吐着唾沫星子骂道。

平生也没起身，只是吊起一根牛草来，硬声道：“它说它想家了，我就送它走了。”

“你个败家东西，白吃我们赵家那么多年干饭，那老狗是你的吗，那是老赵家留下来的。你等着你，到时候村里大祭，你拿不出祭品来，我让你哥哥把你给送上去。”

“你算什么东西，村里大祭，人家都有织娘织布，就你什么都不会，天天就使唤我做苦力。还有一口一个老赵家，我呸，你姓赵吗你。我赵家留下来的，再怎么也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平生猛然站起，吓得那嫂嫂旁边一退。平生也不去看这平时就欺软怕硬的主，大脚步向外走去。自己刚刚才回忆起那么一点点的美好，就被这臭婆娘扰了性子，若再和她拌嘴，指不定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人在屋檐不如自己先走出来。

平生这次没有挑粪桶，也没拿什么农具，径直走向村外大山，一时间平生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回来。

连平生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后的村庄已经看不见，太阳也上了头顶，腹中传来饥饿。说起昨天回去太迟，那嫂嫂是一口饭都没给自己留，锅比舔过还干净。平生饿的有些晕了。

只听砰的一声，一坨硕大黑肉从天而降，刚好落到那平生不远处，吓的平生一个激灵，先前不适一扫而空，定睛一看，一张长着长脸，一对獠牙又白又长，这啥，野猪啊。

再看远处，一双红色妖眼在草丛中发光。

“狗哥啊，哎呦，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在地主家帮工的赵大，中午回家吃饭时。那大嫂连忙就和赵大抱怨，“二蛋那个死人，把咱家的祭品给放生了。他这是要我们家死啊！现在哪里都找不到他人，肯定是自己跑了。”

赵大昨夜虽然没有回家，但是也从地主家的几个长工嘴里，听闻平生拿鞭子抽自家媳妇的事儿，赵大还替平生说话来着，说自己了解这个弟弟，品行憨厚，绝不会做出这种大不敬的事来。

可现在，平生不见了，就是赵大再相信平生的品行，也不免心里有些打鼓。若是那老狗丢了，自家家还有什么祭品拿的出去，家里耕地的牛都是地主家借来的。而这十年一度的大祭，村里那个“小菩萨”上身，可是真会发起怒来的，降下神罚。赵大小时就看到一户人家因为没有交上祭品，也没银两充数，那小孩儿就莫名其妙在床上咽了气，当爹的抽了把刀，想要去和那“小菩萨”拼命，最后还没到门口，就跌死在粪缸里。至于那孩子的娘，活着但是眼睛瞎了，众人都说是哭得太多才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