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从山中来（2 / 2）

少年醒来，身上盖满了枯叶，耳边有虫鸣。

很吵。

念头刚起，虫儿噤声。

他看着枯叶缝里透着的天光，勉强算是清楚了自己的目前的状况。

想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发生了什么。

又来？

思绪在脑海里飘荡。

他突然觉得很累，不想起身，想就这样睡过去。

于是他睡了过去。

……

再醒来，这次是被鸟叫起来的。

天已经黑了。

看着星光，他突然有点怀念流云峰，那个地方安静地不像话。

他躺着的地方看起来像是个山坳，群山环绕，其实很安静，但他不能忍。

因为他还是能听见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作响。

能听见远处的鸟叫和无处不在的虫鸣。

……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

于是，他起身了。

衣衫破破烂烂的挂在他的身上，像是披了一口麻袋。

他在山中沉默的走着，一如少年时。

奇怪，他本来就是一个少年，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

星光照在他脸上，温柔又宁静。

不知走了多久，他遇到了第一个人。

他认得他，他是凌云宗的接引，叫晨阳真。

他却不认得他，还问了他很老套的一个问题：“你从哪里来？”

“我从山中来，带着兰花草。”

他想了想，轻轻的说。

晨阳真接引在这待了很多年，见过很多的人，天潢贵胄的人间帝王，丰神俊朗的中州之主，绝代风华的清浅圣女……却没见过这样的怪人。

他没有穿衣服，一丝不挂。

站在你面前却无丝毫忸怩，落落大方，好像世间本该如此。

“难道真是山中野人，未得教化？”

“也算是可怜……”

念及此处，晨阳真从身后休息间取出一套童子的衣衫，递给他，让他穿上，并嘱咐他无事不要在仙家洞府门前逗留，速速离去。

仙家洞府，岂容凡人久留。

他接过衣衫穿上，静静的看着山门深处，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是来求仙拜师的？”晨阳真以为总算摸清了这个山野少年的来意。

“好。”

“……”

晨阳真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这副理所应当的口吻是怎么回事，算了算了，山野中人……不能多计较……耐着性子开始登记。

“姓名？家住何方？”

……

他被问住了，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他的姓名。

……

“三息。”此时距离发问，刚好过了三息……也不怕听起来像是临时胡诌的。

“没有家，山野中人。”

得，真是野人，没有什么可问的了，晨阳真指着山门一旁毫不起眼的石阶。

“来，试试这个，能上几层就上几层，千万不要勉强！”

资质测试？

太麻烦。

三息走过去，抬了三步，上了三层。

他约莫记得，三层算是勉强可以入门的。

“唔……差了点，随我来吧。”一名胖胖的执事感应到有人通过石阶考核，缓缓的走出来，面无表情的向三息招了招手，让他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