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新的十字军（一）（2 / 2）

约翰径直坐下，静下心来才发现整个慕尼黑一夜变成了一个大型盔甲博物馆外带时装展览馆，本地那些令约翰讨厌的狡诈市民今天都换上了花花绿绿的服饰，远远望去像极了花田争奇斗艳。

德意志人多穿着沉重的锁子甲，匈牙利人多披着扎甲与鳞甲，但更多的人选择的是便宜又耐磨的皮甲。他们说话无一例外带着浓重的口音，个别人的发音连约翰都听不懂，只能下意识认为对方来自萨克森。

约翰的酒很快就呈了上来。浅抿一口，清爽的麦香味和苦味在味蕾扩散开来的感觉让约翰不禁抖了抖身子。但很快一群特别的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伙人穿着锁子甲，但与其他人相比显得十分崭新，不是经常清洗就是刚从铁匠铺里取的货；虽彼此间也聊天，但仅局限内部，好像他们自发与世界隔离，外界的喧嚣对他们只剩吵闹。

当然约翰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不值一提的东西，而是这些人说的既不是德语也不是匈牙利语。但听着他们的语言，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里悄然冒出，但约翰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那伙人中的一个发现了隔一桌坐着的约翰，朝他打了个招呼，其余人也转过身来瞧着这个略带稚嫩的俊美男孩，嘴里不时吐出原先约翰听不懂的话，只是口气略有变化。

“你也是参加大会的吗？”那人用流利的德语问约翰。他的声音有些粗，好似正在变声期。这里距离窗户较远光线有些昏暗，约翰凭声音判断出对方应该与自己年纪相仿。

“是，是的，”约翰答复道，“你们来自哪里？听起来你们讲的并不是德语。”

“我叫安德鲁，是路易大人的扈从，旁边两位是侍从弗朗索瓦和亨利。我们来自法兰西，我不介意在异乡交个朋友，虽然我们之后可能会是对手。”对方粗犷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出于礼节，他先摘下原先戴着的金属护手露出一只粗大的手掌，之后再将手掌朝约翰伸去。而约翰也伸出手，他手心的温度热得发烫，仿佛自己正握着一个烧红的铁。

“我叫约翰，和你一样也是扈从，认识你很高兴，”约翰道，“不过你既然是法国人，为什么会说德语？”

“我出生在洛林，在那里我经常和来自阿尔萨斯的德意志人打交道。”

“这样啊。那干一杯吧，为了我们友谊长存。”

安德鲁点头，转身拿过自己的酒杯与约翰碰了碰。出于礼节，约翰也想和安德鲁的同伴碰杯，但三人都冷漠的摇了摇头，约翰只得略带不悦地将酒一饮而尽。

“那个，安德鲁，”约翰小声凑近安德鲁的耳旁，轻声说道，“你的同伴为什么不一起来呢？”

“他们不喜欢德意志人，没关系的”安德鲁一边说一边将另一只手搭在约翰肩膀上，“我们在台下是朋友，在台上却是对手。我会在决赛场等你，在那之前你不许输。”

约翰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