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毒计(1 / 2)

天武有名山大川无数,这其中,尤以北部的白顶山山顶的雪景最美。

天武十三年春末,武帝擎天曾登临山顶,并作了一首不怎么样的诗:登顶恐幽寒,日照玉生烟,不知冬已去,年年复年年。

白顶山下,有个白顶镇,镇上有个武馆,叫白顶武馆。

武馆当家叫于鼎,先前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主儿,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隐退江湖,来到这北边小镇开了个武馆,至今未曾娶妻生子,收徒一十三,都是打小就跟在身边的,当亲儿子一样疼惜。

武帝在白顶山题诗那天,工部尚书李开便见了白顶镇的衙门老爷,着他命人在白顶山顶立碑刻字,以扬天威。

“老爷,这立碑刻字倒还好说。”衙门师爷用折扇敲打着手心,“可是这石碑重逾万斤,运碑上山当征苦力,发银钱,现如今衙门府库里存银不足千两,哪里来得银钱发给这些苦力哟。”

“那你说咋办?”衙门老爷瞪着眼睛。

“下官有一拙计。”师爷眯缝起眼睛,在衙门老爷耳边耳语了几句。

衙门老爷听完没有说话,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点了点头:“就按你说得办。”

第二天,衙门张贴出了一张告示,着城北石工老魏,雕工老许,领三十人入山采石雕字,每人发银钱五两,限期一个月。

告示张贴当天,老魏和老许就带着三十个学徒进了山。

夏初,老魏和老许带着三十个学徒出了山,每人拿了五两银钱,高高兴兴地回了家。衙门又贴告示了,大致意思是,现下石碑已成,需征百人伐树造车以及以木车运碑上山顶,立碑扬威,事成每人发银钱二十两,限期三个月,有意者,可前往衙门报名,限一百人,报满即止。

有了先前采石刻字那帮人的皆大欢喜,这报名者自然踊跃无比。于鼎,就是其中一位。

要说这于鼎本身开着武馆,为啥还要挣这个危险钱,自然是缺钱。于鼎只在收徒那天收取一次费用,其他时间全靠他先前攒下的积蓄撑着,十三个半大孩子,这没到几年,他那点儿积蓄就扛不住了,也亏了他大徒弟已经十五岁了,能替自己照看武馆,自己才能出来讨个营生。

这一百个人,当天就报满了,第二天就由三个壮班领着奔山里伐树造车去了。于鼎临行前给这十三个徒弟都叫到身边嘱咐了一下,在自己回来前,都听大师兄陈启的。

运碑队离开的第三个月月头,一大早就出门买米给师弟们做早饭的陈启就听到了一个消息。

“诶?你们听说了么?”巷口张婶嗑着瓜子说道,“听我们家老张说,昨天夜里,李壮班带着运碑队的六个人,浑身是血得跑了回来。说是啊,这碑刚立起来,还没埋结实呢,就从漠北那边杀过来了一队骑兵,这运碑队死的死,伤的伤,就这七个人逃回来了。”

陈启愣住了,顾不得掉在地上撒了一地的米袋子,转身就朝着衙门口跑了过去。

到了衙门口,陈启才发现,自己知道的并不比别人早,衙门口早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衙门老爷和师爷站在衙门口的台阶上,身边站着七个形态各异的人,有人包着头,有人拄着棍,有人吊着胳膊,有人更是全身上下,包地只剩脑袋了。但是,这不是陈启最关心的,陈启最关心的是,这七个人里面,没有他师父。

此时,衙门老爷正在讲话,大致意思就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出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之类的。

“衙门老爷,那运碑队的银钱啥时候发啊。”这是个妇人,嗓门洪亮,大家回头看去,只见此妇满脸横肉,原是镇上屠户张大本事的媳妇。

“这银钱早就已经发了啊。”师爷说道,“这银钱给石碑运上山顶时候就发了。”

随后,他转过身,对那个包地只剩了脑袋的李壮班问道:“你没发么?”

“回师爷、衙门老爷。”李壮班虚的话都快说不明白了,“发了,已经发了,不信你问他们。”

“发了吗?”师爷又对着剩下六个逃回来的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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