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2）

狭小的出租房，却充满了少女的朝气，简单的一室一厅，布置却格外温馨舒适。东西不少却不显杂乱，皆有序地摆在适合的地方……唯有床边的酒瓶和散乱的药丸显得格格不入，而床上仰躺的少女更显得刺眼和荒唐，本应该洋溢着青春之气，为这房间增添色彩，如今却只剩下苍白的脸，冰冷的身体，将周围的一切映衬的异常悲凉和可笑。

墙角此时正蹲着一个朦胧且泛着青光的人影，一直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婳随意扫视了一遍房间，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墙角，眸中突现薄怒火焰，却又在一瞬间消散不见，恢复了清冷之光。

婠站在蕤的身侧，看着她拿着婳刚刚介绍过的平板，正书写着什么……

蕤自踏入房间起，手中便多了平板，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在意，专心填写着表格和笔录，在最初的编号一栏填上了：20174487844

“这是什么意思？”婠好奇地问着。

“编号，跟人类学习来的，现在新魂越来越多，这样统一编号比较好管理。唉，今年也没剩几天了，现在死亡人数已经有九百多万，新魂的比例就快一半了，这样下去可不行，真要想办法解决旧魂不肯投胎的问题了。”蕤很是苦恼地皱起了眉头。

“这个之后再说，先解决眼前这个吧！”婳走近床边，将少女凌乱的头发整理了一下，手中多了一块帕子，为少女将口鼻周遭的呕吐物小心擦拭了一遍，随即将那双瞳孔散开的眸子合上。

蕤滑动着平板，看了墙角一眼，嘴里说道：“王心怡，20岁……”，抬眼又看了一眼墙角，眼中颇有惋惜之色，“今年刚大专毕业，在一家新媒体工作室工作……”蕤快速滑动着平板，对里面的内容一目十行，微微皱起了眉头，“父母健在，家中独女，从小生活无忧，性格温柔腼腆……没什么问题呀？怎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婠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婳仔细看了一下少女的面容，一转手便握住手机打开了短视频的软件，在搜索栏里打上了：麻雀的梦

随即搜索框下显示出：麻雀的梦——飞上枝头变凤凰

婳立即点击了一下，屏幕里涌现了一堆的视频，她将最上面的一个点开，影片中少女有些怯弱，却坚定地说着：“我虽然是个刚入职的新人，但我知道色诱主管是上升的最好途径，我知道介入别人的婚姻这种错误是歪门邪道，但这种做法会快速得到自己想要的。”

画外音提问：“你没有底线吗？”

少女继续回答：“底线，努力赚钱，贪慕虚荣，这些是我一直坚持自己的底线。”

……

“假的，假的，假的……”墙角的人影忽然动了，身侧渐渐浮现起青红色的光，婠见状喊了一句：“不好，怨念更重了。”

蕤随即一挥手，丢了一个金球过去，将墙角整个堵了起来，谨慎地望着墙角的人影，防范着她有任何过激的举止或是出逃的行径。

她们等了许久，也不见墙角的觉魂有什么后续动作，只是不断地喊着：“假的，假的，假的……”

婳侧目点击手机退出了播放画面，滑动了一下搜索界面，入目便是：《麻雀的梦，飞上枝头变凤凰》、《她的终结目标，竟是总公司老板》、《人不可貌相，丑人也有大梦想》、《实习菜鸟色诱主管》、《菜鸟被人肉出来了，大家冲鸭》、《小三被当场抓奸现场》……每一个都有几千万的播放量，回帖数也都在几万条以上，皆是辱骂之言。

蕤扫视了一眼婳的手机屏幕，又看向了墙角：“她就是最近很火的那个‘拜金女’，最近各视频平台都是关于她的视频。”

听到‘拜金女’三个字，婠立即看向了婳，婳扭头对她笑了笑，随即换上一副严肃脸说道：“看来这些视频都是假的，估计就是为这事想不开的。”

“那这就是所谓的‘网暴致死’了。”蕤无奈轻叹了一声，“唉，果然是人言可畏呀！小姑娘的生平看起来都挺好的，家庭和睦，从小就懂事听话，本不会成为‘厉鬼’的，如今这般，看来死前的遭遇定然痛苦万分，才有了现今如此强烈的怨念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