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三娘子的感慨（1 / 2）

三娘子告别了吴兑，带着队伍回到了丰州滩上的板升城，这是由稀疏木结构建筑群组成的村落，由于人烟稀少，这里没有像大同镇那样建立起高大坚固的城墙，而是在村落外围建立起了一圈低矮的土城墙，并没有固定的城门，人们甚至可以随意出入。

三娘子带人回到了这座土城，这里内城则是修建了城门楼，但是结构单一，阿拉坦汗就住在内城里一座镶嵌着琉璃瓦的殿内，三娘子一回到板升城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自己的丈夫阿拉坦汗——蒙古金国可汗。

她刚走到殿前的汉白玉台阶之下，还没上台阶，就听到里边传来：

“咳咳咳咳咳咳！”阵阵咳嗽声。

三娘子闻听，可汗的病又重了，她快步走进琉璃殿：只见阿拉坦汗一个人躺在中间的幔帐床之上，不停地咳嗽，她赶紧上前一手扶着丈夫的肩膀，一手不断地拍着他的后背：

“可汗，你平时少抽点烟袋，怎么又咳的这么厉害！”三娘子忧心忡忡地说

“来人！我不在板升城这段时间，谁在伺候可汗？”三娘子问道

“夫人，是大妃！”侍女回答

大妃额哲？三娘子观察着丈夫的脸色：面色苍白，眼眶发青，嘴唇干裂，还留着一丝血丝，嘴角还不断地淌着口水，三娘子握住丈夫的手，这手又湿又冷，她往丈夫的床前坐下，却发现这床铺居然是湿的？三娘子低头观察了一会，竟然发现阿拉坦汗病体孱弱，小便失禁在床上，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自己离开也不过二十来天，丈夫的病居然更重了。

“来人！把大妃请到琉璃殿来，就说大汗有请。”三娘子大声吩咐道

“算了，算了，人老了，毛病多，这不怪他们，只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阿拉坦汗拉住三娘子说

“可汗，你就是这么纵容大妃还有辛爱，您都病成这样了，他们都不管不问，这还像话吗？”三娘子急着说道

“大汗召我有事吗？”一个老年女子的声音从外边传进来。

只见一个个子矮胖，双手抱着胳膊的女人慢悠悠地走进来，边走还边四处张望，“里边黑漆漆，怎么点灯哦？你们怎么伺候的？”

这个女人这么无所顾忌地走进阿拉坦汗的殿宇，猛然发现三娘子一直紧盯着自己，眼光中充满了质问…

“哟！这不是钟金吗？你不是上大同去了吗？怎么回来了？”额哲皮笑肉不笑地问

“大姐，我不在这几天，你是怎么伺候可汗的？”三娘子质问道

“哎呦！你怎么这么和我说话啊！怎么说这大金国，我是大妃，名号排在你前面的。你怎么一点都不尊重我？”额哲不满的问道

“你来看看可汗的床，都是湿的，你要是服侍的好，怎么会这样子？还有可汗的气色，为什么比我走的时候还要差劲？”三娘子指着阿拉坦汗的床褥说

额哲望着阿拉坦汗，一副久病不愈的孱弱样子？轻轻地哼了出来，这痨病鬼，我还年轻呢，伺候你：但是三娘子在场，她不敢表现的太明显：

“哎呦！我说妹妹？你只知道可汗年纪大了，我也不小了，我今年都六十多，身体也不好，你说伺候可汗不是得有个年轻貌美的才行？”

额哲的话就是在推卸责任，而且还暗自放冷箭，嘲讽该是三娘子照顾这70岁的老头子。

三娘子当然能听出她是什么意思？她不想和这种心胸狭窄的女子斤斤计较，她问道：“你既然不愿意伺候可汗，那你就搬出板升，回到你青海老家住吧！”

“你？你要赶我走！”额哲大叫，

“你不愿意伺候可汗，呆在这里没事做，又不愿意学习汉文化，每天没事就出来挑事，留你这种人在这里，你还不如自己知趣点回来家去吧！”三娘子说到，她马上要吩咐侍卫给额哲套车，送她会青海老家。

额哲见三娘子说到就要做到，忽然大哭起来：“这是什么呀？我伺候了可汗一辈子，现在我人老珠黄了就要赶我走啊！我不走啊！”额哲忽然大哭大闹起来。

三娘子对此不管不问，吩咐人套车，准备行李要送她回去。阿拉坦汗见状，伸手支床想下地走动，可是已经半身不遂的他一下子跌落地上，“钟金，你不要做的太绝。”

阿拉坦汗喘着气，孱弱地对三娘子说

“可汗，你怎么下床了？”三娘子赶紧上去扶起丈夫

这个时候，又从殿外走入一个身材丰腴的男子，舔着大肚子踉踉跄跄地走进来。他人还没进殿，一股子酒糟味已经从他身上扑面而来。

“辛爱，你怎么还喝酒？有人欺负你娘，你都不管？”额哲假装哭着委屈地说

这男子手里提溜着酒壶，还在往嘴里灌，迷迷瞪瞪地扫了一眼这里的人：“钟金，你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娘子认得眼前这个醉汉，他是阿拉坦汗的长子辛爱，已年近50岁，可是，他酒醉熏熏地又不知道喝了多少？